“好好好行行行都可以!”中年贵族立刻改口,“您需要什么都带走!”
火墙再次升起。
“成交。”黑袍法师说,随即挥手,火线外扩,逼得半兽人连连后退。
“我们只需要两人份的物资和马匹。”卡厄斯说。
这只队伍距离查希提只剩下一天路程。作为救助他们的回报,法师索取这点倒也不算什么。
男人却显得有些犹豫。“这是我们最后的财产了……”他犹犹豫豫说。
“失控的力量会反噬。”女术士再次挥动手,桌上灰烬重新排列成羽毛形状,“毁去的事物不能重现。”
“这也是人们如此敬畏、又惧怕这种力量的原因。”
被黑袍法师点名的中年男人肉眼可见颤抖了一下。
通常情况下,教廷法师出行依赖马车,少数经常出行的施法者会制造专属自己的坐骑。其余则……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当那匹热情的枣红色小母马喷着气,试图把她的鼻子贴到法师脸上时,人类花了好大意志力才让自己不要后退。
看着僵住的金发法师,帕梅尔突然明白了什么。
“血脉里的力量一旦被激活,个体便能具有操控元素的实力。”
“按您这样说……龙和精灵,天生便会魔法?”小公主问。
女术士不置可否。
要知道,在塔玛兰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遇见圣职者的概率和遇见施法者一样低。结果这次,雀鹰佣兵团一下全遇到了。
帕梅尔再次认真打量眼前青年,视线扫过对方体格和眼神。
一位圣殿骑士。女佣兵非常确定自己正在面对什么人。
“因为我们是施法者。”术士回答,“能掌握光明力量的……”
“只有圣职者。”
圣光映亮了佣兵的眼睛。
“在各种元素和元素组合之中,唯有一种,无法被施法者完全掌握。”奥菲说。
“那就是光。”
“我们已经能够模仿掌握和它相似的各种力量:火焰,闪电,萤火。”
伊恩等他走出攻击范围,才转身,走向帕梅尔。
他蹲下身,握住女佣兵按在同伴伤口上的手。慢慢涌出来的血染红了两人手套皮甲。伊恩移开女人的手,帕梅尔照做了,却依旧待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对方动作。
出乎她的意料,青年一用力,拔出箭簇。鲜血顿时喷溅而出,副手惨叫一声,从昏迷中醒来。
终于从压迫中解脱出来,强盗首领爬起,朝骑士愤怒地大吼,唾沫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 ?? ??? ?????? ??? ??? ?????? (再敢这样做,我会切下你的脑袋。)”
黑袍法师冷漠的声音在首领耳边响起。
奥菲·黑金看着面前的小公主。
“魔法,”炼金术士说,“奥术,魔力,法术,秘术……不论你如何称呼它,其本质便是对元素的共鸣。”
“普通人类无法察觉周围飘溢的元素因子,但少数特殊体质的人可以感受到。”
“???(离开。)”
他用半兽人语对那些依旧徘徊不甘心离开的半兽人喊道。
伊恩抬腿,勾起盾牌。
卡厄斯见惯了吝啬的贵族。如何与他们打交道,他再清楚不过。
火墙突然降下,外围半兽人露出狰狞面孔,小孩们尖叫出声。
「……」伊恩看法师如此威胁对方,没有说什么。
“……您…您有什么吩咐?”他小心翼翼问道。
这是一队贵族带领的封地难民,为避开斯拉沃尼亚战火而选择南下,中部战火让他们无法选择更平缓的道路,而只能铤而走险越过巴喀雪山,途径塔马兰高原前往查希提。
法师和骑士交换目光。
“拥有力量和掌握力量是两件事,殿下。”
她话音刚落,漂浮的羽毛笔瞬间被点燃,洁白绒毛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安图雅躲开迸发的火星。
“阁下是不是……没有骑过马?”
一位和施法者单独行动的圣殿骑士?
帕梅尔若有所思。
“带马匹过来。”她吩咐手下。
柔和又平静的光在青年手中绽放,即便在塔玛兰的烈日下,它那不可忽视的暖白色还是深深烙印在帕梅尔眼中。
治愈之光下,副手背上箭伤很快停止流血,慢慢愈合,最后只剩下皮甲布衬上的洞眼,记录着这里曾受到的严重伤害。
这里居然还有圣职者……帕梅尔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惊讶表情。
“但唯独光,无法被我们控制。”
“为什么?”安图雅问。
奥菲看着阳光下,桌面上死寂的灰烬,光线让漂浮的灰尘闪闪发光。
“你在干什么?”帕梅尔大叫。
正常人都知道,这种伤绝不可以随便拔出箭头。
这个男人在干什么?!
牛角兽人喷着粗气,终究还是没敢当着施法者的面下手,长嚎一声。其他半兽人开始离开。
“???? ?? ?? ???? ????(塔马兰会诅咒你们。)”
他瞪了立着盾牌的骑士一眼,悻悻离开。
安图雅盯着导师,一双棕金色大眼睛一眨不眨。
“这些人,一般具有龙血或精灵血统,有些也可能有半兽人血统,但能成为施法者级别的人类,往往都是借助龙或精灵的力量。”
奥菲说着,手指滑动空气,桌上羽毛笔随着气流飘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