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往走廊尽头的病房走，走廊里的灯已经熄灭，只有手电筒的光照亮四周。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打呼，也没有人吵闹，仿佛整个病院只剩下林枝一个活人，他的心里开始发毛。

“006，005……002……”

现在还没有熄灯，所以狭长的走廊被素白的灯光照亮。

走廊的墙壁上空无一物，只有每一道门的门牌号上的红色数字标示是唯一的色彩。

“024，023……”

忐忑中度过他在厦兹精神病院的第一天，夜幕很快降临。

晚上十一点，病院完全熄灯之后，他需要独自拿着手电筒巡视病区的一楼和二楼，记录每个病人的入睡情况，然后在12点前回到职工宿舍。

十点五十，宋阳将手电筒交给他，叮嘱道：“不要害怕，他们都被关起来了，不会伤害你。你只要克服自己心里的恐惧就行。”

男人却笑得很开心。

他捏住林枝的下巴，伸出舌头舔他脸上的泪珠子，然后舔到流血的耳垂。

恶魔般的低语，他在他耳边说道：“嘿，嘿嘿……大屁股，大屁股林枝，欢迎入院。”

“不要！不！啊！啊！！啊啊！”

林枝惊恐地大声呼痛。

因为那人发狠地咬住林枝的耳垂，一直到锋利的虎牙将耳朵咬得鲜血直流。

宋阳抬手看表，随后就帮林枝把行李箱归置好，给他分了一张下铺的床。

然后带他一起前往病区，教他如何整理病房，还有检查病房内是否有违禁物品，这些都是他们的每日必须完成的工作。

林枝大学毕业前就参加过一年的医院实习工作，所以病院里的活难不倒他，他很快就可以熟练掌握。

好像是那人的头发，正在挑逗他的肌肤。

“大屁股，你白天把我的球弄丢了，你要陪我的。”

“什么球？我根本没见过啊。”

他彻底被男人钳制，无法挣扎，无法逃脱。

“001，你放开我！”

“嘿嘿，大屁股，你真笨啊，又笨又可爱。”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林枝感觉毛骨悚然，他还没有转过身，就被人从背后掐住了脖子。

那人打开病房的门，将林枝推进了病房里。

想起白天调戏自己的那个疯男人，林枝又气又恨，但他始终是自己的病人，他不能对他怎么样。

“大屁股，你过来，我们玩一二三，木头人。”

听着那孩子一般幼稚的话语，林枝告诉自己，不要和一个疯子计较，以免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你要小心，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谁在说话？”

林枝打了一个寒颤，将手电筒照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两人打暗号似的说话令林枝感到疑惑，他以为自己已经通过了面试，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测试”。

见他满脸疑惑，齐素也不解释，潇洒地离开宿舍，将林枝交给宋阳。

“宋哥，晚上的“测试”会很难吗？”齐素走远了，他才对宋阳问道。

他距很快走到了最后几间病房，心里放松下来。

任务已经完成一半，但现在距离12点还有40分钟，算是超额完成任务。

“嘿嘿……嘿嘿嘿，你害怕了吧？”

他按照宋阳教他的流程，走到病房前，打开探视窗，用手电筒观察病房内的病人，确保他们都已经上床是睡觉。

一间接一间查看着，前面都很顺利。

因为四个人一间的病房内住的病人都是轻症患者，所以不会太闹腾。

他又小声地补充道：“就算没有查完也没关系，我会给你通过的。”

林枝紧张地点头，然后拿着钥匙，独自走向病区。

用钥匙打开铁门，他走进病区。

对他最有挑战性的，恐怕要算晚上的单独查房，因为他对于那些病人，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或许因为他们太不正常，也或许因为他自己太正常。

所以无法理解他们的怪异行为，总觉得他们和自己不是一种生物，连语言都难以共通。

温热的血顺着侧颈流下，浸湿护工服的衣领。

“痛！呜呜呜……好痛！你这个疯子！疯子！”

林枝疼得落泪，咸味的泪水和血水混合，污了满脸。

“是我很喜欢的玩具，已经没有了，我很难过，所以我要找一个新的玩具。”

“我已经选好了，就由你来当我的玩具吧。”

“你简直……啊！”

“我是来查房的，你要是不睡觉，我会让宋哥把你捆起来的！”

林枝大声对他警告，但是男人根本不管他说什么。

炙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耳尖，他的颈脖感受到瘙痒的感觉。

“001！你，你……呜！呜唔……”

他的嘴巴被一只手按住，头重重地撞在被软垫包住的墙壁上。

男人从背后贴近他，将他的两只手压在后腰，大腿也卡进他的大腿之间。

他最后才来到001号病房，当他将手电筒往探视窗照进去，没有立即见到男人的身影。

“001，出来。”

“我在这儿。”

于是看见001号病房的探视窗里伸出四根手指，正在朝自己打招呼。

“大屁股，是我啊。”

“001？”

“不会，就是晚上再让你一个人查房一次而已，不难的。”

宋阳笑容灿烂，小麦色的皮肤是阳光炙烤出来的，他猜想他一定是一个很爱运动的男人，和自己这幅白斩鸡身材完全是两样。

“好了，换衣服吧。已经到九点，我们要开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