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鹤!你丧心病狂!”尧清一气之下,使出了一种如穿叶打花的暗器,片刻便击中尧清的手腕,展鹤一把推开夏铮。
脖子上鲜血淋淋的夏铮缓缓跪倒在地,慕容棠把他抱住。
夏铮握着慕容棠的手臂,“活在谎言里,一切都不会现出原形。”
夏铮一步步逼近慕容棠,“千足虫是我散布到江湖中去的。”
就在夏铮与他们僵持时,方才要破阵离开的姚敷与展鹤又杀了回来。
展鹤以剑抵住夏铮的脖子,威胁道:“如何消除阵法,速速交待出来,我可以留你一命。”
“你载荣而归,却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哈哈哈,世人都说你是一代宗师,你却连最亲的人都无法保护,你根本不配宗师的名号!”
面对夏铮的指责,慕容棠的脸惨白,十年前,应召四大堂主的那次,也是他和尧清定情不久之后,他带着巫教的人来泽庆海邀请各族族长去观看巫教的选拔,因为泽庆海只是一部分,加上刚刚与尧清定情,归心似箭,慕容棠只在这里呆了一夜,卓寒那夜给他灌了不少酒,所以慕容棠睡的也早。
如今看来,那一趟泽庆海之行原本也是不必要的,是卓家的邀约,所以一切彻头彻尾是个圈套,而设计猎杀慕容氏的人只有卓寒有这个心机和头脑。
展鹤嘴角一扯,忍气吞声。
就在一群人被尧清和展鹤的斗嘴逗乐了的时候,雨渐渐停了。
尧清站起来看着那些好似火光的东西渐渐消散,竟是要天亮了。
慕容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尧清开心的拉着展鹤的手臂,夸奖道:“你真是个好人,给我带来这么多好消息。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只能多谢你两句了。”
够了!
“梵千雪怎么了?”尧清一脸期待的等着展鹤说话。
展鹤气结,他怎么觉得自己这个搅屎棍当的这么窝囊。
“怎么了?好着呢,你要是当年跟了他,也是荣华富贵,结果你选了个最穷的。”展鹤说完还咧嘴一笑,显得恶意满满。
展鹤继续挑衅,“听说那个罗刹的那个什么王爷,前些日子都中原来了一趟。”
尧清一脸不解的看他。
展鹤想了想,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灭慕容一族的凶手都在这里,你杀光姓夏的,就可以为你的父母报仇雪恨。”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容棠沉声问着。
“你终于肯问了,终于肯来看这些白骨一眼。”夏铮渐渐的似是要崩溃,“其实,是有机会啊!”
论搅屎棍,尧清保证展鹤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
“在京都守着皇城呢,你找他有事。”尧清懒懒的回他。
展鹤冷哼,心想够厚颜无耻的。
“突然,有点想他恶毒的话。”尧清拉着慕容棠的肩膀,“慕容,你说我们要是就这么死在这里,其实也挺好的。”
慕容棠哭笑不得,“不是才舍不得你爹吗。”
“舍不得也要舍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俩说了要离开风波庄的,不能回去被他笑话是吧。”尧清看慕容棠脸色一直不好,“慕容,你冷不冷。”
展鹤与阵法里的光怪陆离斗够了,终于肯安静的坐在一旁。
尧清和慕容棠埋葬完夏铮也坐在了长廊,没有千足虫出没,只有无尽焚烧的火焰,这个屋子出不去,外边的人进不来。
尧清靠在木栏上,忽然傻笑道:“我爹肯定要气死了。哈哈哈。”
“是谁又如何呢?再杀一个人祭奠吗?”慕容棠平静的说道:“够了,这孩子已经用他的命赎罪了。”
“呵,你还真是大方。”姚敷冷笑,“江柳的眼睛不是展鹤挖的,我们的初衷也不是灭巫教。”
“你要告诉我,其实是巫族自相残杀吗?”慕容棠仰起头问姚敷,“你要我鞭尸来惩罚他吗?”
展鹤一把抓起尧清的衣服:“我可不会陪你们死在这里,我要活着出去!”
“你这么砍,就能砍出一条血路吗,已经死了多少人了,你为什么不能收手,你这么疯下去,难道天就能被你劈下来吗?”
展鹤猛的推开尧清,“你们统统滚开。
“你的爹娘也都在其中。”
夏铮冰冷冷的话语,让尧清气的恨不得杀了他,“你胡说什么!就凭一堆白骨,你要定下慕容的什么罪?”
夏铮哈哈哈大笑起来,“他去了玄冥教,有幸逃过一劫,可是慕容氏的其他人呢,全都死,死绝了!”
“可是,人心是肉做的,你们的江湖……为什么要以那么多无辜的人……来祭奠……”夏铮说罢,睁着眼睛,靠在慕容棠怀中死去。
“傻瓜,傻瓜……”慕容棠喃喃说着,“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就在展鹤被这疯魔一般的红莲焚天阵搅的要疯魔时,尧清不耐的朝他喝道:“你能不能不要再劈了,没用,我们出不去了。这是个死阵,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夏铮“呸”的一声骂着:“展鹤,你们千机杀戮门心怀不轨,盯上了玄铁石,可是你们永远也不会找到美人无瑕的原料,因为开天辟地就那一块,被赤家炼了铃铛,根本没有第二块。故意散播出去这个消息,是为了利用你们,打乱慕容棠。”
展鹤被夏铮的话惹怒,“既然你不肯说,那你就受死吧。”
“不要!”慕容棠制止,可是无法阻挡血漫过剑锷。”
卓寒!慕容棠简直无能想,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尧清执意要做武堂堂主不肯让步,如果是卓寒这个豺狼做了武堂堂主。
慕容棠看着夏铮,平静的问着:“你是怎么活下来了。”
“夏铮的娘,在山里捡到了我,正巧她的儿子病逝,所以她就以我顶替了她儿子的位子。”夏铮道:“她是个软弱的女人,她一直告诉我,要放下仇恨,可我怎么能忘。”
“十年前,还有机会……”夏铮道:“他们躲在大山里,希望你能回泽庆海灭了卓家和夏家的豺狼,可你为什么没有把慕容世家追查到底,他们在山里等到绝望。”
“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尧清看着夏铮疯癫的样子,“可你姓夏。”
“舅舅,我等你等到今日,无法不怨恨你!”夏铮看着慕容棠,“原本慕容世家不会满门被灭,如果不是他们把希望寄托给你,等你来泽庆海的时候下山报信给你,就不会被夏家的人发现他们还有人活着,他们也就不会不会被姓夏的豺狼所杀。”
千机杀戮门的人立刻集结在一起,共同面对慕容棠。
姚敷喝止:“现在不是对付他的,布阵人还没抓出来,这里还有危险。”
忽然,一只兔子从远处奔来。
展鹤气死了!
他想拧断尧清的脖子。
慕容棠把尧清从展鹤身边拉回来,仿佛在说离疯子远点。
结果尧清听了展鹤的话,更加来了精神,“什么叫好着呢,什么叫好着呢。”
“好着呢,就是好着呢,到中原来游玩了一趟。”
“千雪还活着?他不是已经死在邺城了吗?尧清喃喃自语着,忽然他开心的看向慕容棠,“慕容,千雪还活着。”
“那个叫梵什么雪来着。”
慕容棠冷不丁补充,“梵千雪。”
展鹤颔首,“对,就是梵千雪。”后来他发觉是慕容棠补充的,瘪瘪嘴。
“我看他现在似乎心也不在你身上了,好像是和一个将军好上了。犹记得昔日的璧人成双,转眼就换了枕边人。”展鹤继续发挥搅屎棍本质。
尧清闻言笑道:“多谢展公子的消息,改日回风波庄,我定提壶好酒去平江王府贺喜。”
展鹤在心里骂娘,心想好不要脸。
慕容棠朝他摇头,”不冷。一点也不冷。”
尧清笑着:“就是有点饿。”
展鹤见他们二人如此,不由得冷笑:“尧公子,你家谢王爷呢?”
姚敷和展鹤都已奇怪的眼神看他,尧清却把头一歪,靠在慕容棠肩上。
其实江湖中,没有多少人熟悉尧清。特别是这几年的江湖,尧清已成了江湖人口中那个风流债傍身的大美人,在江湖眼中,尧清就是慕容棠养大的小媳妇。
见到尧清,知道长的好看是不会意外的,但是看他今日的表现,姚敷难以言表那种感觉。
姚敷挥挥衣袖,“那是你处理的事,我可不会过问。”
慕容棠和尧清为夏铮掘好了坟,尧清见夏铮死不瞑目,不忍心再看他,尧清帮他把眼睛闭上,“好兄弟,你安心的去。”
说罢尧清和慕容棠一起将他安葬。
说罢,展鹤要再与这阵法斗上一斗。
姚敷看着慕容棠为夏铮挖着坟,她冷漠的说道:“这人根本不是布阵的人。”
慕容棠继续挖着,姚敷冷笑:“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是谁。”
“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能回来找找,这些人,送他去玄冥教的人,在等着他载荣而归。”
尧清生气的挡到慕容棠面前,不许夏铮再说下去,“你少他妈在这里胡言乱语,你是故意选在今天开阵,你要把所有的罪孽往他身上推?你说了这么多,怎么不说杀人凶手,罪魁祸首,而你又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慕容。”
“我是谁?根本不重要,呵。”夏铮的脸在火光下忖的惨淡,风雨飘摇,火光冲天,这夜仿佛是再也看不见白昼,如永夜到来,暗无天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