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腿软了，他跌坐在地上，直到车门被扯开的时候，他都没有精力去思考。

车门开了又关上，沉稳的脚步走向他，最后在他身后停下。

男人一身的衣服都被血液浸透了，他才刚伸出手，斐然就白着脸回头看他。

“砰——”

玻璃碎了一地，连带着边框都有些扭曲，公交车本来马上就要启动了，也因为这突然的变故熄火了。

“呃呃！”

斐然还没确定是不是男人，一股独属于人肉腐烂多时的恶臭味道就冲击而来。

明明是还在很远的地方的黑影，它四肢伏在地上，像是蜥蜴一样，嘶嘶叫着爬过来。

它的速度很快，因为就在下一刻，它的头颅就直接卡在车窗那里。

斐然动了动腿，却因为公交车一次剧烈抖动而险些摔下去，他握住旁边的栏杆，小心翼翼的靠近车窗。

他没有冒然把头伸出去，只是踮起脚尖，眯起眼睛，努力让自己看得更远。

咦？

男人一手掐着他的脸，一手摸到皮带，手指灵活的动了几下，皮带扣解开，拉链下滑。

鼓囊囊的内裤映入眼帘，非常完美的勾勒出里面肉棒的形状，甚至带着雄性的气息，这让斐然呼吸一窒。

男人紧紧盯着他漂亮的脸蛋，声音沙哑。

男人挑了挑眉，站起来，手指按住衣摆，干脆利落的把衣服脱下来，揉成一团扔到角落去。

随着他的呼吸，肌理分明的胸肌上下起伏，斐然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他不看，男人还不乐意了。

身世在这里一点用也没有。

他只是揪着衣角，睁着那双秋水澄澈一样的眼睛看着男人，“你能不能把衣服脱了？”

男人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主人赏赐的大狗狗，他蹲下来凑近斐然，“怎么？你也想看我，想看上面还是下面？”

车里面的斐然动都不敢动，他双腿折在一起，脚踩在椅子上，脚后跟贴着屁股，两只手环抱着小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车外面的动静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突然，引擎声响起，车身重新抖动起来。

“等等……”

男人不快的皱起眉头，“我都听你的话清理那些杂碎了，怎么还要我等？”

斐然摇了摇头，如果说他先前还有仗着身世的骄傲，现在是一点也没有了。

尸人半颗头颅都碎了，它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斐然看，完全不顾头上覆盖下来的一只手。

那手抓着它往后扯，后面发生了什么，斐然不清楚，他只看见白花花的脑浆喷溅而出，像绚丽的烟花。

如果真的有这么恶心的烟花的话。

尸人似乎不明白是什么阻止了自己的前行，它只想要面前这个又白又嫩的食物。它张大嘴，伸出带着粘液的长舌头，慢慢的接近斐然漂亮的脸蛋。

好香，是很美味的食物。

一滴散发着恶臭的粘液从舌尖上滴到地面，斐然还来不及后退，在他眼中丑陋的怪物就被一股怪力狠狠揍向一旁。

黑暗中好像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移动，斐然小声的惊呼。

是那个臭男人吗？

那个模糊的身影好像也注意到斐然的视线，竟然扭头改变方向，朝斐然走过来。

“刚才就说了，不止是看看，我现在还要别的。”

“你一边给我看，一边给我舔。”

男人把手放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掐住斐然脸颊的软肉，逼着对方转过来。

因为姿势的原因，斐然差点撞上男人的裤裆，他因为惊讶而微张着嘴，从里面吐出的温热的气息拂过，让男人的动作一顿。

“你干嘛呀。”斐然努力往后仰，可是就算如此，眼前本来很正常的男人却突然呼吸加重。

“是不是还想上手摸摸？”

斐然往后退了一点，忍着羞涩的说：“不是的，你身上太多血了。”

其实斐然想说的是男人身上除了血，还有尸人的臭味，他不喜欢臭烘烘的男人接近自己。

停站时间到，公交车即将再次行驶。

斐然瞪大眼睛，他扯下头上的风衣，车门还是关得好好的，他费力的朝外面看过去，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还不回来，车子要开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