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不意,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平存少的运气不差,通过蕴草的监视他看到他挑选的这一条线路尽头的石室中那一对野鸳鸯尚且还在胡天胡地,平存少穿过幽长狭窄的通道来到末端的石室门口,没有过多犹豫,径直将手中一把符篆甩了出去,他没有在这等时候吝啬,务求一击毙命。
出手前平存少已经在通道中布置了消音阵法,布下这阵法的时候有一刹那他心中闪过教会他这个阵法的那人,但转瞬就因为眼下的境况而略了过去。
就在平存少欲要深入地穴再行探查时,他听到一声惊恐的叫喊。
“啊!你……”
平存少脊背上寒毛倒竖,双手连弹向着声音发源的方向打出数十颗火球,这种最简陋的法术只是看起来唬人,实际威力只要一个最基础的护罩就能防备。
那条黑暗的通道显得如此短暂,仿佛只有几个呼吸就到了尽头。
越发靠近地穴深处,平存少的心脏跳动地越是狂乱,心中的兴奋已经分不清是源自他自己将要做的事情还是源自正饕餮吸食着合欢之力的蕴草。
当地穴之中那一池艳红的池水和中间朱果累累的植株映入平存少的眼帘,他顿时明白了先前那一股异香源自何处,也明白了那些人服下的东西必然与眼前这果实脱不开干系。
这些石室中共有林林总总二十人左右,男男女女的组合尽皆存在,偶有那么一两间甚至超过了两人。
平存少没兴趣理会这些人是如何违逆伦常进行组合的,他唯一要确保的就是这些人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麻烦。
仿佛老天都站在了他这一边,那些人似乎都服用过先前交欢的那一对青年所吃下的东西,因为他们的表现都是如出一辙的失去理智。
同时,平存少隐身在地穴隐蔽处,开始查看自己搜刮来的七个储物袋。
平存少不知道葛听潮是否在这地穴中布置了预警的阵法,但既然葛听潮贸然前去地面支援,想来盖詹匀也不会轻易放他回来。
如今他在这地穴中已经横行了这样久,显然葛听潮即使感受到有人入侵此处也已经腾不开手回归。
停手并非因为他生出恻隐之心,他们这一行人在葛家发难之时如果手段稍有不足就是命丧当场的下场,对于低手平存少从无手软的想法。
之所以不再动手,是因为平存少经过评估,发觉剩下的石室已经不太适合下手。
即便那些人看起来萎靡倦怠,但他自己毕竟只有炼气三层,如果他能够御器哪怕仅仅是刚刚能够御器的五层,平存少也会选择再搏上一搏,但势比人强,他此时选择了罢手。
炫目的光影笼罩了一切,平存少赶忙运转灵力才稳住身形,他眼睁睁看着一层流转着七彩光影的护罩在那巨剑之下宛如鸡蛋壳一般层层破碎,只有最后一层深邃的血色护罩勉力支撑。
平存少对那巨剑的威力心生骇然的同时,转眼就看到一道人影御器闪过,他瞬间意识到那是从地下离开的葛听潮。
机会!
灵力波动的轰鸣过去后,平存少神识一扫,确认室内已然没有了生机才进去收捡自己的战利品。
这葛家许是也知晓他们做下的事情上不得台面,为了免于尴尬将每一间石室前的廊道修建得狭窄而细长,石室与石室之间是厚重的石壁,这让里面的人无从得知彼此的状况。
借助蕴草的探查,平存少专门挑拣那些里面的人正到兴头神志昏沉的石室下手,这样收割了三间才停下手。
谁知那喊出声音的人却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一连串火球落到他的身上,一瞬间燃成一片。
平存少在对方那人化作灰烬之前最后的印象是他有着浓重乌青的眼圈。
来不及多想这是他手上的第一条人命,平存少一把将那人的储物袋摄取到手中,翻腾出十余张能用的符篆后顺着地上的水渠痕迹往深处去了。
葛听潮匆匆离去却没将果实摘下,想必是因为时机未到,因此平存少暂时不打算轻举妄动。
至于水池外面的阵法,平存少并未放在眼中。
因为他那一枚葟花的种子,早已经在葛听潮毫无防备之时顺流进入了水池之中。
偶尔有一两对鸣金收兵的组合虽没有动作,但那瘫软在石床上的姿态宛如前世平存少见过的吸食药物过量的成瘾者,没有丝毫精气神。
天予不受,反受其咎。
平存少的脑中分成了冰火分明的两部分,一半是激荡的紧张和兴奋,另一半则是纯然的冷静。
盖詹匀释放出的那金色巨剑威力已然超出筑基修士该有的范畴,平存少猜测他一定是使用了某种压箱底的手段,付出这样大的代价,盖詹匀不会不从葛家捞足好处作为补偿。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在葛家与盖詹匀两方之间谋求最大的好处。
而且对平存少来说,葛家的种种收藏财富尚在其次,最要紧的却是那朱果以及池水背后隐藏的秘密。
迅速退回到中央水池处,又看了一眼那殷红的朱果,平存少不再犹豫,心思动念之间沟通上了那一株在池水滋养之下已然生机勃发的葟花,控制着它开始疯狂掠夺池水中的合欢之力。
与此同时,金纹蕴草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在合欢之力滋补下变得粗壮有力的根系拼命向下扎跟着,以至于地穴上方的墙壁开始有细小的石块掉落。
平存少也是无法,布置在水池外的阵法他无法突破,想要让蕴草如葟花那般浸泡在那水池中几乎不可能,为了让用得更趁手的蕴草多获得一些好处也就只能让它自己往合欢之力浓郁处生长。
瞬间明了当下的局势,平存少的手在储物袋上反复摩挲了几下,最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轻身诀运起,朝着先前葛童景开启的机关处利箭一般窜了过去。
水下的蕴草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宛如疯了一般狂乱地舞动起枝蔓,粗壮的根系在吸饱了合欢之力后有力地破开层层土石向下方的生长,渗透着每一件小小的石室。
平存少借由蔓草的根系,监控着每一处的状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