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还没下来通知,不过你放心,你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那个孩子木讷地点点头,语气里竟有些委屈。
“为什么呢?我应该早点死了才好。”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当然。”
嘴角向左侧扬起,冰冷地笑了笑。
齐彬用手指扳开闭合的阴唇,湿红糜烂的穴肉缠上来,像无数张热情的小嘴一样吸吮着,然后他把性器插进去,眯起眼睛,快速地抽插起来,淫靡的水声在寂静中突兀地响起,湿糜又浪荡。
蒋依依开始痛苦地呻吟,她的哭声又被史同含进嘴里,他们痛苦地做爱,彼此折磨,却谁也不能离开谁。
之后,齐彬把精液射在蒋依依柔软的小腹上,他转头,对呆愣地站着的杨辰招手。
史同从一边拿着一瓶啤酒走过来。
“你怎么和他聊这种话题?”
齐彬侧过脸去同他说话,“我觉得我们是同类,他会喜欢的。”
他们三个从高中开始厮混在一起,亲密地就像彼此的影子,齐彬和史同是叛逆的,他们早早地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斗殴,但蒋依依在这方面总与他们格格不入,她成绩优异,性格乖顺,即使被齐彬逼着抽下一根烟,也不会眷恋那样苦涩的味道。
高三的时候,他们决定逃离自己的家庭,逃离自己的学校,齐彬和史同总是心有灵犀的,但蒋依依的决定却让他们大吃一惊,走的那一天,他们才看见蒋依依手腕上浅红的划痕,她曾经自杀过。
三个人理所应当地沦落到了城市的边缘地带,他们打着零工,有时候甚至乞讨,年轻的眼睛显现出一种病态的疯狂。
“你不说,我们也会查明白。”
在举目无亲的城市又厮混了半年,杨辰只认识到光怪陆离之外全是畸形的怪物,他受不了,就从那一场残忍的火光中逃离,他们大多熟睡在梦中,没有一点知觉,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不知道是不幸还是万幸。
你是否经历过那样畸形的爱情,用残忍的性爱和极度敏感的情绪捆绑着的羁绊,他们用濒临死亡的痛苦获得快感,相互折磨,在城市的黑暗地带苟延残喘地存活。
“对,我杀了他,他们给了我一把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东西,我开枪的时候,整个手臂几乎都是麻木的,他的胸口炸裂,喷出红色的血液,我知道他肯定已经死了。”
小秦突然暴躁起来,他把拳头锤在那面厚实的玻璃上。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可怕?”
“你选择了救自己?”
明亮耀眼的光,悬在头顶,刘季被绑在那张椅子上,声嘶力竭地咆哮,涨红了脸,眼睛凶狠地瞪着那个臃肿发福的中年男人。
“操,有种就朝老子来啊,跟一个高中生较劲,丢不丢人啊!”
说罢,不容分说地一群人以强硬的态度胁迫杨辰上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没有什么惊人的逆转,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趾高气昂地坐在那里,浑浊的小眼睛里流淌着讥讽和嘲笑。
“他给了我一个选择,要不杀了刘季,要不杀了我……”
再一次见到刘季,是过了大概一个星期,一群穿着破洞裤的社会青年眼神嘲弄地盯着他,其中一个打着耳钉的青年凑上前来和他说话,“你就是刘季养的鸭子啊,是挺漂亮的。”
说着,就伸手来摸他的脸,杨辰嫌恶地躲开,那青年也不恼,用阴阳怪气的腔调和他说,“刘季划了我大哥的车,还上了我们嫂子,我大哥废了好大劲才抓住了他,要不你再去卖卖屁股,说不定,我大哥一高兴就放了你的小情人。”
杨辰听后却还是一脸冷淡,他推开那青年,冷冷地丢下句,“他管我什么事。”
刘季夸张地称赞泡面的味道,说他的手艺非常好,杨辰却觉得刘季今天奇怪地很,以前他又不是没给他煮过泡面。
吃完后,杨辰准备去洗碗,刘季却突然拉住了他,杨辰低下头看他,发现刘季竟然眼眶红了一大圈,他拉住他袖子的手都在发抖。
“杨辰,你走吧,离开这里,回家吧。”
结束后,刘季抱着杨辰睡在那张狭隘的折垫床上,刘季在黑暗里偷偷看他熟睡的侧脸,微微嘟起来的脸颊可爱地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他突然想起,直到今天,杨辰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还没有长大呢,他却急急燥燥地进入了他,原本,他想等他成年后再做的,可是,他怕他等不到了。
一觉醒来,杨辰迷迷糊糊地看看自己身边的位置,却只有他们温存的体温。
他穿上衣服走到厨房,才看见刘季正围着围裙笨拙地煎着鸡蛋,杨辰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不禁轻笑出了声,就走过去,拍开他的手。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老陈是个老刑警,见过不少大案子,警局中再也没有能出他左右的刑警,但这出连环杀人案自2016起就由他接手,时至今日,他仍然不知道杀手为什么要杀人。
七个被害人,从公司经理到无业游民,从成年男性到未成年少女,从扼杀到下毒,各有各的不同,这些奇怪的组合,一度让他以为这不是一桩连环杀人案。
杨辰想推开他,男人腥臭的汗液和热情的唇舌让他热得几乎融化,刘季却只是忘情地亲吻他,从嘴唇到喉结,从嫣红的乳尖到小巧的肚脐,从羞耻的胯骨再到他柔软温顺的性器,从微微颤抖的大腿内侧再到害羞卷起的粉红脚趾,他吻遍杨辰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肤,无比热情,又无次温柔。
他把手指第一次伸向那个隐秘的洞穴,耐心地做着扩张,眼睛闪着光充满怜爱与眷恋地注视着杨辰。
杨辰在那样浓烈的爱意中微微偏过了头,吃惊刘季居然知道男人间也能这样做爱,又突然想到,他之前都是在忍耐吗,才会那样热情地和他接吻。
之后,刘季开始和真正的女人做爱,汁水淋漓的阴道像无数张吸吮的小嘴深深吸附着他,柔软的乳房颤抖着在他手里化作一潭春水,他把精液射进温暖的子宫,像全身泡在母亲温暖的羊水里一样幸福,他想,原来这就是女人。
但他还会和张辰做爱,他夸赞他的臀肉和乳尖,说他们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的还要漂亮许多,他爱唇舌相交,湿润柔软的口腔,他像品尝美酒一样掠夺他的津液。
半年之中他换了无数个女人,却一直忘乎所以地和杨辰这个男人做爱,只是抚摸,亲吻,有时候刘季会叫杨辰给他口,可是杨辰技术太差,每次都会用牙齿蹭到他的性器,刘季夸张地惊叫一声,又把他从地上捞起来,热情地吻他刚刚才含过性器的嘴。
结束后,刘季把张辰的脸扳回来,他的泪水从脸侧划过,哭过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一汪柔软的泉水,嘴唇又是那样苍白,脆弱却美丽。
刘季笑了笑,“我之前就觉得你挺漂亮的,没想到也能这么性感。”
“跟了我吧,不做我小弟,做我媳妇儿。”
之后他们开始厮混,在城市阴暗的边缘地带打架斗殴,拿着棍子,也有人会拿刀,但总是畏畏缩缩地不敢真的捅人,那时候,刘季第一次知道原来混混也会有这么多拉帮结派的队伍,他们热血地缠斗在一起,用嘶吼和鲜血发泄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有一次,刘季在洗澡的时候,偏过眼看杨辰赤裸苍白的身体,少年的骨骼纤细,只一层薄薄的皮肉贴附在上面,臀部却是饱满的,刘季突然想到了女人硕大的奶子,他没上过女人,只看过一些岛国的三级片,白色的柔软的甜腻的欲望,像甘霖般淋在日本男人的手上,然后大力地粗糙地不管不顾地,掐她揉她吸吮她,让她像个妓女一样不知羞耻地呻吟,杨辰偏过头来正对上他,发现他硬了。
刘季眼睛一红,就把手伸向了他,他把他压在墙壁上,拉着双手按在他的背上,冰冷的瓷片激起杨辰身上一阵的战栗,莲蓬头从身后洒下来,湿淋淋地融化那两瓣乳白的欲望。
话音刚落,那孩子就崩溃般地开始挣扎起来,他的手铐和脚链被牵动着发出一阵一阵冰冷的声音,通红的脸像滴血一般,布满血丝的眼睛也仿佛将要迸裂。
小秦把他不断颤抖的肩膀揽在怀里,就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想让他冷静下来,奇迹般的那孩子竟真的开始不再挣扎,他把头倒在小秦的胸膛上,开始声嘶力竭地痛哭。
“别哭啊,辰辰。”
昏暗的地下室,他们站在那片玻璃后,问着同样的问题。
“张禾,他是怎么死的?”
那孩子眼下沉淀着浓浓的黑眼圈,看起来疲惫地马上就要昏睡过去。
“不要脸。”
小秦骂骂咧咧地点起一根烟。
“故意杀人罪,你未成年,还可以判轻点…”
“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是在一家廉价的小酒馆里,因为是无证经营,甚至都不需要拿身份证,她让她的女儿把我骗过来,那时候,她女儿才十二岁,我没有想过她会骗人,王楠一见面就开始脱衣服,直到一丝不挂,我第一次看见女性的裸体,她身材很好,生育过后,两个乳房肿大地挂在那里,我看着她,情不自禁地起了反应……她缠上来,把丰盈的乳房压在我的胸口,我听到我的胸膛如擂鼓般地狂跳,她技巧很好,轻巧的手指总能带起我一阵阵的战栗,我没戴套,她就让我射在她的里面,食髓知味般地,我经常和她厮混在一起,不知疲倦地做爱,那种快感使我麻木,我甚至觉得自己因此爱上了她。”
“她的性瘾很奇怪,也很极端,她喜欢被后入式用力地冲撞,那样子会很疼,她喜欢背部抵着冰冷的石砖,在地上不知羞耻地呻吟,有时候,我们会玩一些刺激的游戏,我拿笔在她身上写字,写爱的各种写法,中文,繁体,英文,甚至是日语,她就在我胸口处写不爱宁死,在耻骨处写我的独占欲,在大腿根部画露骨的性器官,然后开始不停地傻笑,我们就这样满身文字地做爱,我那时候真的觉得幸福地要死,我们的每处皮肤都刻满了眷恋的爱意,我从未被人这样真诚地爱过……”
“后来,她开始偷偷跟别的男孩约会,对我越来越冷淡,我很难过,觉得自己被骗了……”
小秦从旁边的草丛里走过来,把一瓶矿泉水拧开了,递给他。
他接过来,喝了两口,想把矿泉水还给小秦。
“你还要说很多话,留着吧。”
“操!”
失控一般地,小秦又冲出来,回到那片厚实的玻璃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眼前少年的身影变得那么不真切,于是,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老陈拍拍小秦的背,让他到旁边去休息,他不肯,就像根柱子一样站在那里。
第三张,成年男性,刘某,数次因打架斗殴而被拘留,2019年7月18日在郊外的废弃仓库里被发现,枪伤至死。
第四张,未成年女性,蒋某。
第五张,成年男性,齐某。
他把头放在桌子上,困倦地闭起眼睛。
小秦冲进去,把他拽起来,嘴里那根烟就要戳到他头上了。
那个孩子抬起头,在小秦的烟里红了眼。
又回到那间阴暗的房间,隔着一扇玻璃,老陈注视着眼前年轻又苍老的少年。
“张禾是怎么回事?”
第七个死者,中心酒店,唯一一个受害者死后没有逃离的现场。
小秦踢着脚边的一块石头问他。
“他也开始打我,像我爸那样,然后又开始说很爱我,就……我们做了几次,那个时候我刚满15,也不小了,知道那个叫同性恋,不好,会被人骂的,我不想再和他呆下去,就有几次,他叫我,我没来这里,有一次,他拿着一箱啤酒来找我爸,还说要帮我爸把债还了,就提了一个要求,说让我给他做儿子,我爸不在乎我,就这样把我卖了。”
小秦把拳头砸在掉灰的柱子上,恨恨地喊了句,“人渣”。
他又开始笑,嘴角挑起一个弧度,然后各种不言而喻的痛苦就从中流泻出来。
郊外空旷的废弃工厂,到处是破旧的墙壁和垃圾堆砌的高台,现在还是夏季,无数的苍蝇蛾子就一扎窝地飞过来,围着垃圾跳舞,看到人类,就欣喜若狂地扑过来吸食他们的血液。
“齐京很喜欢这里,够大够保密,他第一次带我来这里,其实是喝醉了酒,他说,他觉得活着没意思,世上人人都在针对他,他活着不痛快,驾照没了之后,他妈也死了,所以他很想死。”
小秦像往常一样开始按部就班地询问。
那个孩子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突然闪起一点光来。
“第一次见面,他也这么问我,像个绅士,如果我爸爸或者我的朋友也像他一样就好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当然。”
我们在七月的一天捉获了他,所有人都激动地几乎热泪盈眶。
奇怪的孩子,也许我应该给他找一个心理医生。
老陈仔细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看见他竟然旁若无人地打了个哈气。
“名字?”
“说一说吧,你为什么杀了他们,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警察叔叔,我是不是快死了。”
小秦恶狠狠地瞪着他,把嘴里叼着的烟重重扔在地上,用皮鞋底用力地踩灭。
“依依,陪哥哥喝一杯酒。”
于是,蒋依依走过来,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衫,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
蒋依依赤裸地趴在床上,小小的乳房颤巍巍地落在史同的手心,史同埋下头去和她接吻,他们互相啃咬着彼此的嘴唇,艳红的两瓣唇被咬出血来,再被对方野蛮地吞下去。
“知道sm吗?”
齐彬抽着一根烟坐在杨辰的旁边。
“我们很着迷那样的玩法,像要杀死对方那样疯狂地做爱,那一刻让我们觉得自己还活着。”
蒋依依,齐彬,史同是从同一所高中逃出来的孩子,齐彬上学比较晚,比其他两个都大一岁,2018年时刚刚18岁,说是逃,一点也不为过,他们极其厌恶学习,看见枯燥的数字和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就像吞了一口苍蝇那样难受。
齐彬和史同都是单亲家庭,父母从自己年幼的时候就开始吵架,各种鄙陋粗俗的语言和过度夸张的咆哮,滋养着他们生长出一颗畸形的心脏。
蒋依依是个乖女孩,她的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在她七岁那年离开了她,于是她被各种言论硬塞给她的姑姑,姑姑家有两个男孩,两个大人也不过是拿着低廉工资的苦力工人,生活压力本就大的很,蒋依依的到来几乎压垮了这一家,他们原本不是那样粗鲁和暴躁的人,但日渐涨高的房价和消瘦的躯体,让他们的情绪变得敏感而脆弱,为了发泄,他们把这一切罪责都怪罪在蒋依依的头上,认为是她导致了这一切的不该,日常的打骂常常让这个瘦弱的小女孩遍体鳞伤,但她不能逃离,她是真的无处可去。
麻木不仁的五官,僵化冻结的思维,浑浊疲倦的眼睛,他冰冷地就仿佛已然死去。
“你也并不是一直这样死气沉沉的,不是吗?张禾,他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小秦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从那双沉默的美丽眼睛中轻易地捕捉到了诸如慌张,痛苦这样的情感。
而更令他不可置信的是,犯罪嫌疑人杨某今年刚满十九岁,是一名高三应届考生,曾因为身体原因休学过一年,在校表现优良,经常名列前茅,是被老师赋予重望的特优生。
“十九岁吗,怎么可能,十五岁就杀害了那样一个强壮的成年男性。”
那个孩子就坐在他面前,脸庞消瘦,皮肤苍白,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很疲惫。
瘦高的青年,耳钉在过度的灯光中闪着廉价的光,“没你玩男人,丢脸啊,死gay!”
杨辰被几个人推搡着走到刘季的前面,慌张中正对上刘季发红的双眼,一下子,刘季几乎崩溃般地连带着椅子一同摔倒在地上,他用力地蛹动身体,凑到杨辰面前,声音带着声嘶力竭后的的嘶哑。
“杀了我吧。”
小秦看着他平静地近乎冷漠的眼睛,却翻涌起许多难以言喻的痛苦,他被狗血的烂剧码随意捉弄,像一个被玩到棉花外翻的漂亮人偶,只能沉默着吞下所有的伤害。
急躁地,他又开始抽烟。
老陈突然把他的烟夺下来,“你冷静点。”
一群人突然开始大笑起来,“还真是婊子,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贱货。”
突然,有人从背后狠狠给了他一拳,杨辰吃痛地皱着眉。
又是那个打耳钉的社会青年,“不是我们要找你的茬,是我大哥对你感兴趣。”
他声音有点沙哑,竟像压抑着哭腔挤出来的句子一样。
杨辰有点发蒙,下一刻就孤零零地站在了之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广场,他呆呆地坐在原先那个长椅上,茫然地左右看看,却感到一阵蚀骨的寒意,他真的无处可去了。
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杨辰把刘季塞给他的钱挥霍地所剩无几,就算饿死在这里,他也不想回到那个痛苦而黑暗的家。
“我来吧。”
刘季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尴尬地从旁边走开,“我想亲手给你做顿饭,但好像搞砸了。”
杨辰把煎好的鸡蛋放在两个碗里,又煮了两袋方便面,然后端了过来。
涨红的性器缓慢地插进他的小洞,刘季握着杨辰的腰,觉得他瘦的可怕,整个撞进去,肉囊撞上臀肉发出淫靡的响声,杨辰躺在他的身下,全身都泛起一层漂亮的粉色,微微颤抖着,柔软的肉体就掀起一阵阵温暖的波浪,欲望横生的肉体,刘季把耳朵贴近他的胸膛,听到那里心脏生动的吼声。
他是否生来就如此美丽?
精液射进温暖的甬道,白色的肉浪堆叠起绯红的涟漪,他的爱企图通过热烈的冲撞,留在他的身体里。
刘季很喜欢他,杨辰能感受的出来,他看他时眼睛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痴迷和眷恋,每次帮派间打架的时候,他也总冲在杨辰的前面,有意无意地给他挡别人的棍棒,在百货市场挑拣廉价的处理衣服时,他会偷偷地跑到楼上给他买一件时髦的衬衫,大多是白色的,刘季说,张辰穿白色衣服最好看。
他们最后一次做爱的时候,是在结束了一场热血澎湃的打斗之后,两个人身上汗淋淋的,张辰黑亮的头发上都挂着细小的汗珠。
一走进那间狭隘的地下室,刘季就像饥饿的兽类一样纠缠上来,他们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彼此的汗液交融在一起,湿哒哒地砸在地上。
说着,就把唇凑上来,舌头伸进口腔里暴虐地卷起肉壁上的粘液,勾起他的舌头,不知所谓地画着圈。
他没办法拒绝,不然他就会被无情地丢出去,再次沦落到落魄街头的窘境。
刘季似乎不知道男人间做爱的方法,他只是把杨辰当成女人,玩弄他肥硕的臀部和嫣红的乳尖,男人没有胸口两堆柔软的肉峰,小小的乳头都像上帝粗糙的劣质作品,绯色的两点被不断地啃咬拉扯,时常会发红发肿,缀在雪白的胸口,摇摇欲坠般的可怜,杨辰对此很痛苦,刘季却乐此不疲。
刘季用手捏着那里,开始像岛国a片里那样色情地揉捏,柔软的两瓣肉在他手下微微抖起肉纹,细腻的肌肤留下数道红色的指印。
他抬起手,情不自禁地拍打那两瓣泛起粉色的欲望,一阵一阵肉浪翻滚起来淹没了他,他把性器挤进他欲望的肉丘,肥硕的臀肉堆叠在那根丑陋的性器旁边,他想象这是女人丰盈的乳房,用力揪着两侧绯红的臀肉试图埋下自己的欲望,然后摆动腰部,大力地冲撞,细腻的皮肉温暖又柔软,刘季近乎着迷地吻上来那两瓣不住颤抖的肉球。
张辰一开始就在挣扎,但社会青年精壮的肉体像一座小山一样压制着他,他挣扎地越激烈,身上柔软的肌肤就越迷人,摇晃的肉欲像莉莉丝的邀请一样蛊惑而暧昧,他的臀部颤悠悠地在刘季的手下可怜的战栗,压抑的哭声就像催情的蛊乐般令人兴奋,细腻的绯红里,刘季留下了自己斑白的精液。
杨辰想起,张禾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王楠死后,杨辰休学了一年,背着他爸爸,一个人偷偷跑到了外地,他很迷茫,同时又感到快乐,他试图给自己的出走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畏罪潜逃,离那些黑暗的场所远一点,躲避他的爸爸,去寻找一个地方可以真诚地包容他……
很快,他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落魄地靠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发呆,突然有人踢了踢他的腿,他抬头,看见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少年,他说,他叫刘季,想收他做小弟。
第六张,未成年男性,史某。
以上三人同时在一场大火中丧生,经现场勘察,排除意外的可能性,判定为人为纵火。
第七张,成年男性,张某,某市医院外科主任,未婚,无犯罪前科,2020年被发现死于一家五星级酒店,判定为中毒身亡,同时,犯罪嫌疑人杨某被抓获归案。
“我不配提到他,杀了我吧。”
老陈摇摇头,想不通那孩子为何如此倔强,他已经交代清了前面六起案件所有的发生经过,唯独这最后一件迟迟不肯开口。
“孩子,你真的想死的话,说完这最后一个人,你就会得到解脱,你已经很累了,不是吗?”
他突然笑了起来,“我杀的又不止一个人,再轻判,也要下地狱。”
无端地,小秦的烟又落了地。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血液就像毒液一样流到他的身体里,肉欲的双唇就像两瓣红肿的性器官吻上他的嘴,吸吮他的精液甚至他的生命,画在耻骨的性器官可以洗掉,但刻在心口的不爱宁死却像坚硬的牙齿,啃在肉上,粘液却流进心脏里。
老陈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想杀她?”
“不,我只是失望和难过,一开始,我没有想杀她的,后来,她又开始找我,说她更爱我,我觉得她很假,却又开始期待,然后她就吻上来,用那具肉欲的躯体压倒我,使我为之臣服,我被她捧着脸热情地亲吻,在情欲中再一次接受了她,之后,她又开始出轨,有一次她的女儿来找我,我知道是她想见我,我没犹豫就跟着去了,她和另一个男孩在地毯上做爱,她的女儿习以为常地扭过头去,跑回到房间,把门锁起来,然后,王楠笑着朝我伸手,说,要我和他们一起,那个男孩身上一层湿淋淋的汗,伏在王楠身上不断地冲撞,他们就像两头发情的野兽一样疯狂地交配,我脱了衣服,心里觉得冷得可怕,在那男孩旁边吻她流下的细腻汗珠,那个男孩看我一眼,说,你很漂亮,我就去咬他胸口,我们三个纠缠在一起,忘乎所以地做爱,王楠身上到处是我们的精液,她软的像一滩泥,躺在那个男孩的胯骨上不停地喘气,到了晚上,那男孩提出要回家,又跟我要联系方式,我敷衍地说我没时间,他就走了,之后,我把她骗到这里,这里荒无人烟的,很适合干那种事情,她以为我要跟她玩野的,就跟来了,我从她家拿了把刀,她把衣服解开,就开始热情地亲我,我就朝她身上乱捅,不知道捅了多少下,她全身都是血,我反应过来,就开始害怕,就开始逃跑,后来才知道她真的死了。”
他把矿泉水瓶举起来正要喝,小秦走上来却一把拿走了。
老陈推了小秦一把,转过头还是那张阴蛰的脸。
“你在这里杀了她,为什么?”
“我还是接着刚才的话说吧,王楠主动要求我和她在一起的,她很有本事,甚至还给我爸找了份工作,我爸很开心,就让我去谢谢她,她把沾着口红的照片送给我,那是张她年轻时候的照片,很可爱,比现在更胖些,看起来精神却更好,她经常来我家,我写作业的时候,她就站在一旁看着我笑,说我真像他,我想她说的是她少年时代的前夫,偶尔她会突然压在我的后背,开始亲我的脖子,我没办法写作业,就想办法推开她,她就会缠得更紧,然后把口红印粘在我的衣领上,我不喜欢那样,昂贵的口红品质太好,粘在衣服上的口红印也更难洗,我拒绝过她好多次,她都不听,一直强硬地纠缠上来。”
无人的郊外,天蓝地像学生洗净发白的高中校服,明媚地找不到一点污迹。
“王楠,她…她有一些奇怪的癖好,她喜欢年轻的孩子,差不多十六十七的,再大一点,成年的,她就厌恶至极,在我之前,她交过一个两年的小男友,那个人到了十八,王楠就跟他分手了。”
“她说,成年的男人就像一堆发臭的腐肉,臃肿恶俗,令她恶心,我知道她在说她前夫,我们都知道,她的前夫从少年时代就和她在一起,成年了就马上结的婚,可是结婚后却一直家暴她,直到被邻居从阳台上看到她前夫拽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报了警才离了婚,孩子还是判给了她。”
“一个人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去,就要把他的故事生生地从心里扯出来,然后聆听他的痛苦,同情他的可悲,再嘲笑他的一生吗?”
“为什么非说不可呢?我承认我是那个杀人狂,然后枪毙我就好了。”
小秦把烟从嘴里拿下来,盯着他苍白皮肤下脆弱的青色血管发呆,然后把烟头重重地捻向自己的手心,一小片皮肤被烧伤,黑色的灰被轻而易举地抖落,他想起少年之前被人用烟头碾压胸口,赤裸的白色胸膛,独属于少年人的纤细和脆弱,就像伊甸园中那一颗青涩的苹果,无缘无故地勾起人吞食的欲望,他偷偷抬起头再看他一眼,无数颗泪就那样滑落,就像在犯罪。
“我……”
那个孩子摇摇头,露出乞求的可怜眼神。
小秦有点同情地看着他,“你必须说,一个人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他没有钱,其实是骗我爸的,我爸反应过来跟他打了一架,却只为了出气,根本没在乎我,我还得跟着齐京,他嗜酒如命,喝了酒就喜欢发疯,做的时候总是掐我脖子,我以为我会被他掐死,但他总在我快窒息的时候放手,我恨他,为什么不掐死我,你知道吗?我觉得我已经疯了,和他一样,也开始希望死,但又没办法自杀,就…就很痛苦,他亲我,大力地操我,那里流出血来,然后他又说爱我,让我杀了他,我感到很绝望,他从未那样温柔地吻我,我受不了,我把手放在他脖子的时候,他的眼睛还睁大着,松开后,他就不动了,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身体里的部分在他死的那一刻更加膨胀,他是真的很开心……”
“你杀了他。”
小秦看着角落里乱七八糟的垃圾开始出神,那里应该原先有一张床,沾染过他们二人痛苦的体液,身体交叠在一起,从心脏开始传递那份痛处,两个人通过膨胀的欲望和身体的痛苦共同蚕食彼此的灵魂。
“你杀了他?”
“不,还没有,我没有那么伟大,会为了他想死就去杀人,我其实有点舍不得他,我爸爸经常打我,我有一段时间都不敢回家,那个时候我就去他家,他收留我,我看着他喝酒,也在旁边喝汽水,听他说胡话,其实也不错。”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是谁?”
老陈急了,便追问他。
“我不应该提他的,我不配,幸好他死了,就不用和我同流合污,我只会玷污他。”
老陈坐在办公室里,一脸阴蛰地盯着白板上整齐罗列的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成年男性,齐某,原先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有极大的酒瘾,因为酒驾被吊销了执照,后来在地边摊卖杂货,2016年6月21日被发现死在了郊外的一家废弃工厂,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指纹被小心地擦去,窒息性死亡。
第二张是一个中年女性,王某,某某公司的经理,与前夫张某在2010年离婚,带着一个孩子独自生活,没有犯罪前科,2017年3月6日被抛尸在郊外,尸体裸露,身上有数处刀伤,失血过多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