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现在的情况,白警官就满意了,至少没拿去压箱底,只是口是心非罢了。
白亭瞳坐在床边,而在此时,电话声响起了,是青年的家人打来的新年电话:
“爸妈,嗯,我过得挺好的,年夜饭啊,吃了。”
“你又要跟我睡?”门外还时不时地响起鞭炮的声音,并不突兀,或许这样的年,才算是热闹的新年。
“哦,对了,压岁钱,给你。”白亭瞳塞了一纸红包给贺炀,“还没成年的小朋友。”
“主要是图个吉利,也就十块钱。”白亭瞳直接就说了面额,这样贺炀就会没有芥蒂地收下了。
“不会。”白亭瞳继续去点了引线,这次着了,迅速地朝少年跑了过来,拉住了少年的手把他拽进了屋子里。
鞭炮声响起,两个人本能地捂住了耳朵,青年眼底含着笑,脑袋凑过去到贺炀耳边喊了一句:“新春快乐,小贺同学。”
贺炀眨了眨眼,一双大眼有几分茫然:“你说什么?”
白亭瞳去接过了贺炀的打火机打算去点燃鞭炮,而贺炀却跟着他:“我跟你一起去点,引线有点短,待会炸的很快,点了就跑。”
白亭瞳有些紧张,心跳快了几分,他从来没玩过这种一串引线串起的,红纸做外壳的鞭炮。
一只手本能地捂着眼睛,贺炀的手握着他的右手,两个人一起摁下打火机,然后快速地跑远了才发现没有点燃。
“妈,你想多了。”白亭瞳无语。
和电话那头絮絮叨叨了半天才结束通话。
这中间,贺炀同学也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等两人都洗漱完毕,已经凌晨两三点了。
“嘉阳县人。”
“嗯嗯。”
“好。”
“男的。”
于电话那端的父母而言,是男的才可怕。
“小贺同学,我爸妈想跟你聊两句,你接一下呗。”白亭瞳万分无奈,他是同,但也不用这样夸张吧?
两个人眼底闪烁着光芒,贺炀从杂物间里拿出了鞭炮烟火。
几乎是十二点到来的一瞬间,鞭炮声夹杂着烟火升空的声音,在寂寥的夜空中响起。
白亭瞳去开了门,冷风灌进屋内,却不觉得冷,而觉得他的血液都在流淌着,如墨的天空中下起了细霰的雪,各色的烟火绚烂升起,在空中炸开又消逝,美好而短暂。
“我都多大了,别给我钱了,我有工资。”
“和我朋友在一起呢。”
“哪里,就是普通朋友。”
末了还会嘲讽一句,“白警官可真小气。”
“我穷啊。”白亭瞳无奈,少年的书架上多了一本书,三国。
小朋友不学好,这种类型的应该会喜欢,要是送他散文诗歌之类的,还不一定会看。
“我说,贺炀,希望你往后余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白亭瞳的笑意逐渐放大,声音却放小了。
“哦。白警官,祝你新春快乐。”贺炀也没听清人说的啥,鞭炮声太过热闹。
直到门口的鞭炮声消失,门外络绎不绝响起的是远方的鞭炮和烟火的声响,这个年,过得也有几分年味了。
不由得相视一笑,
“我再去,不用担心我。”白亭瞳拍了拍少年的肩,
“谁担心你了,我是怕别人说我谋害警官。”贺炀站在廊底下,薯片已经钻进了他的小窝。
外面的声音,静谧而喧闹,偶尔响起鞭炮的声响,偶尔又一片寂寥。
青年想,等天亮了,会不会积起一层雪,到时候白色覆盖下的村庄,田野,以及山峦……
“叔叔阿姨晚安。”
白亭瞳对少年的答话十分无语,自家爹妈这是查户口呢?
“才十七岁,你也下得了手。”白亭瞳刚接过电话,就传来一句老妈的怒吼,还好没开扬声器,青年本能地将手机拿的远了一些,然后又放的近了。
“叔叔阿姨?”贺炀的语调声音都很乖巧,“新春快乐,恭喜发财。”
但是肉眼可见他的局促,他不习惯和人交往,更诓论和长辈交谈,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啊,十七岁。”
青年人的眼睛里映了火光,本能地捂住了耳朵,这样的景色,真的美啊。
“你要试试吗?”贺炀已经将鞭炮铺在了路面上,一边是引线,他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啪嗒一下有一下,暖色的火光打在少年的脸上,贺炀的笑意,直达人的心底。
此刻,他们都是开心而喜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