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扭地想:搞得好像他们关系很好一样。
——“嘶!”
沈知是正常走路,却总飞来横祸,被前面那人撞得踉跄了一下——他脚还没好,虽然伤的是表面,但依旧会作痛,于是瞬间眼泪便流了出来,湿润得很可怜。
这家伙头顶挑染了两撮红毛,打了唇钉,书包背得松垮懒散,看上去不太正经;他不耐地拧着眉,轮廓粗略看与沈知有两分像,但也仅有两分。桃花眼,唇又太薄,于是那英俊的雏形,就成了典型的花心渣男脸。就算撞了人,他也只冷冷丢下一声短促的抱歉,态度很高傲地抬腿便走。
最后,封高岑以审视的神色盯了他一会,才小气地转了三百当零花。
等到医院,已是新一轮饭点了。
恶性脑瘤带给沈母的伤害巨大,沈知到病房时她还在沉睡,面颊凹陷,身形消瘦,就算吃再多的补品,也无法令她回到正常的体态。
沈知却惊诧极了,几乎是傻在那里,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司宝?”
沈知喊了两下,沈司淮这才肯转身,心不甘情不愿,粗鲁地把他扯到无人拐角,咬着牙低声说:“闭嘴!你别总乱叫!”
无论多少次,沈司淮都难以接受这种嗲呼呼的小名。况且都这么多年没见了,这个不尽职的哥哥,怎么还有脸叫得那样亲密?
经过长达半年的治疗,病情却毫无起色,这算是大医院,住院与手术费并不便宜,加之零零散散的一些开销,对于一个普通学生无异于天文数字。好在去年他还清了父亲留下来的债,要不然层层叠叠的金钱需求,真会把沈知压迫到窒息。
但如果能让妈妈变好,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知准备先去缴费,查看到支付宝上惊人的余额,却一点也提不起喜悦的情绪。很快,这笔钱少了一半,沈知又往回走——就算她醒不了,能看看也是好的,毕竟他一周也只能来那么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