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苏江锦趁洛清河又要开始喋喋不休说他的长篇大论时转身低头堵嘴一步到位。这次的亲吻不是简单的贴贴,但也差不多,唇齿与舌头在口腔中交缠了几轮,两人分开时拉出一线暧昧的银丝。
“你也早点睡吧,记得起码清理掉一半的精液,剩下的你想含着过夜我不管,明天不能留着去会客室,如果让其他人发现了…你知道后果吧?”
是浅尝辄止的舌吻,却把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朋友亲得晕晕乎乎,苏江锦趁对方晃神的时间段飞快说完本应算在他今晚工作时间内的注意事项。
“没有,我做完工作才来找你的。”
“呼呼~所以哥哥是做好睡我的准备才来的?”
“嗯。”
不能欺骗,不能敷衍,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只要说实话就好了。
“嘿嘿~哥哥~”
洛清河果然轻易被顺毛成功了,此刻正用毛茸茸的发顶一下下在苏江锦后背肩胛骨处蹭蹭,熟练地撒起娇来。
就跟有些人总拒绝不了玻璃温室花园和香叶茶是同一个原理。
直到那扇门在林潮眼前关上,他好像还是没想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
——直到他在第二天早班时亲眼在会客室目睹了一张流量信号表的诞生。
原来是身高不合适么?
林潮似乎被噎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皱着眉反驳道:“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
“嗯,所以你想爬哥哥的床却爬不上。”
这次林潮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是约定。”
这看起来火气挺大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是为了我那个家里人的安全?”
“因为哥哥的男朋友,是我伦理意义上的兄长,我是他们家的养子喔。”
原来如此。
“学长知道这件事吗?”
配上他小巧的身体,这张脸的优点会被完全放大,那些过于张扬的眼尾和面部线条被发型修正,只要洛清河笑起来,就会让人想起惊艳绝伦的雪原格桑花。
但他偏偏把这张偏淡的脸用出了向日葵的效果。
但林潮是标准的可爱又俊美,他面容上的精致与可爱融合到极致,一双狗狗眼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所以他经常笑着,只要一笑,就连苏江锦这种工作时会下意识板正脸色的都会被他感染,心情紧跟着变好。
从窗户处确认苏江锦离开医院后,洛清河听见了身后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若有所觉,在黑暗中回了头,对上一双熟悉又冰冷的眼睛。
“…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洛清河的嗓音轻飘飘的,好像今晚他一直坐窗台的飘窗上,没有在深夜与林潮心爱的学长偷情,没有在发现林潮时,朝林潮露出挑衅的、讽刺的、却漂亮至极的笑容。
“呜~”
“都说了不要装哭。”
“乖啦,你知道分寸的。”
“把你语气里的兴奋收一收。”
“好~”
“哦,还有,”
实不相瞒,他自己现在就有点想捂住腰的冲动,之前太用力腰有点酸了。
…是他真的老了吗?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等我处理完我男朋友那边的事情会早点赶回家陪你会面,如果有不好的想法也要忍到我来了为止。”
工作三小时,操人三小时,工作五分钟。
在心里吐槽自己可真是个尊师重病人的好医生,就见少年不知何时回了神,正饶有兴趣地抓住他话语中可钻的漏洞试图给自己争取福利,得到了小苏医生毫无半点停顿的坚定拒绝。
“…要惩罚清河吗?”
“那我走咯,明天见,小清河。”
“哥哥再见~不要工作的太晚,晚上回家开车要注意安全,明天早上有雨记得带伞,还有还有,早饭要好好吃……呜、呜唔…”
“唔…嗯…哥哥、”
“真的不能留下来陪清河吗?”
“…今天不行,之后还有工作要处理。”
“因为…我耽误了哥哥的工作时间?”
好吧,吃醋了。
“怎么看是为了你吧。”
苏江锦当然知道要怎么安抚吃醋状态控制不住黑泥的洛清河小朋友。
但是他好像…已经长不高了。
早知道当年就不喝那么多学长递过来的牛奶了,唉。
不过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喝的。
“…总之,你别让学长为难,也不可以让学长伤心。”
“你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废话。”洛清河似乎是被对方这样的话侮辱到了,从一开始那带着点高高在上的态度变成真情实感的怒火。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出去吧。”
“明天哥哥就会知道的,到时候我们会见面。”
“所以你就忍不住,害怕学长会把你丢掉,所以在今天故意缠着学长做这种事?”
“你是小学生吗,”洛清河实在是忍不住笑意,嘲讽似的往前走了两步:“做爱就是做爱,还要用这种事来代称。”
林潮几乎是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你知道学长有男朋友吗?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啊,我当然知道呀,”洛清河也学着对方的动作歪了歪脑袋,好像根本不理解为什么林潮要问这么显而易见的话。
他就是用这张脸勾引学长的吗?
这张脸,明明和他长的就差不多。
不,洛清河这张脸是柔和的,眼睛微微弯起,唇角扬上漂亮的弧度,就是一个极其标准的,如同天使般可爱的笑容。
将脑海记忆中洛清河用他衣服干过的所有事重复了一遍念出来,虽然嘴上严词拒绝,但苏江锦知道自己拿这个小痴汉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他只能眼不见为净地和少年单方面告完别,踏上了回家的路。
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幼稚总裁等着他忽悠呢。
*
腰间禁锢住苏江锦的手被他一扯便开,小苏医生用食指扶了扶鼻尖并不存在的金丝边眼镜对着洛清河满脸严肃地来了句:“你,不许对我的衣服做奇怪的事。”
闻言,洛清河宛如被霜打的茄子般瞬间蔫了下去,他好像以为小点声苏江锦就听不见,一个人垂着脑袋小声嘀咕:“哥哥对奇怪的事定义太高啦…小情人想穿着金主大人的衣服睡觉有什么不对嘛~”
“你是指裸体白大褂、浑身被掐出来的红痕、腿根堆积的精液、还是怀里抱着主治医生的衬衫?这里有哪一件不是奇怪的事吗?”
眼中充斥着怀疑人生的情绪,苏江锦头顶小乌云慢悠悠地转了身,边跟洛清河道别边朝着病房门走去。
“…是‘约定’吗?”
少年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甚至还带着点似乎是因为愉悦而上翘的尾音,苏江锦却一下子僵直了后背,任由小朋友抓准机会就如蛇般攀爬上来的白净双臂环绕在他腰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