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累,非常想休息会,老警察都出任务了,他拿了张椅子坐在窗前,心里觉得哪不太对,不舒服,明明很困,但那点违和感让他躺不下去。
是有强迫症吗,像是衣领没有翻好,头发丝支棱在着没用梳整齐,签字笔横七竖八躺了一桌没收紧笔筒,毛巾杂乱无章的搭在一起……
他烦躁地解开一颗纽扣,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从窗台到桌椅,一点点看过去,最后不可避免的牢牢落在小搭头儿的身上。
宋局:我给你说,要么搭头儿和高材生一起给你,要么两个一起去隔壁石里河,你看着办吧。
王所长:哎哟哟哟,局长,您算拿着我的七寸了……行了,这个搭头儿我收了。
宋局:另外,高材生身体状况不是太好,你看着照顾照顾。
宋局:我的师父啊,我就是知道咱们八里河是个什么情况,才给你输送人才,这不就有人了嘛!
王所长:bilibilibilibilibilibili
宋局:您别叫我局长,我喊您师父,我已经很照顾八里河了,一下给四个呢。
李大为手臂上一疼,哥你掐着我了!
“你为了他?!居然、居然这样对我说话!”秋雨满眼的不敢置信,“你、你不会的……最难的时候,是我帮的你,没有我你早饿死了,你忘恩负义”
“别惹我,我还会恩将仇报。”
杨树跑了很多店,最后才在橱窗里看到这只熊,差不多有他那么高了。
噗,李大为不想笑的,杨树背着那么大的熊,好不容易才挤进房门的样子太搞笑了……
李大为后来刻意躲着杨树,比平常更委屈的样子。杨树没等到李大为陪他坐下来吃饭,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弹吉他,没等到李大为叫他打游戏,杨树坐在窗前,寂寞地看着“杨树专榻”,那里李大为许久没来霸占了。杨树想,他为什么下意识老把椅子放在这个位置呢?现在背后的专榻上空荡荡的,他突然明白,哦……我是想挡住刺眼的光,让小搭头多睡一会……
李大为躲了杨树好几天,实在累死了,赵继伟不在房间,他连衣服也不想换,倒头就睡,外面有人敲门。
“赵继伟,门没锁。”李大为打了个哈欠,眼睛湿润,眼皮恨不得黏在一块,“还不快……杨树……?”
喜欢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喜欢的时候就叫我牛夫人,我命怎么这么苦摊上这种老公,想当初我说不要,你非要霸王硬上弓 ,现在我主动你又嫌弃。
“……”杨树看着餐巾纸,又看李大为生气的脸,一时没敢往脸上擦,就那么愣愣看他,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
陈新城在外边叫徒弟,说出警。
小瓜皮被修长的手指犁地一样翻来翻去,最后尴尬笑了笑,“哎呀大树啊,我睡迷糊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种玩笑不能开!”杨树好像是失去清白的黄花大闺男一样。
“就亲一口,你少块肉吗?”李大为不高兴了,做什么这么凶。
这个小搭头那么聪明这都想不到。
杨树走过去,看着他熟睡的脸,还在砸吧嘴,他俯身轻轻抱起李大为纤瘦的身体,好轻,是没有好好吃饭吧。
他把人抱起来走到“杨树专榻”,觉得手里的重量那么轻又那么重,迟疑了一会才慢慢把人往床榻上放。睡这里才对。
大哥你养不起宠物你还非要把我抱回来干嘛?!用饿死的方式一眨眼白头到老吗?!
“你如果肯要我,我保准让你天天不用干活都有人孝敬,这不好么?我还是村里人,比这些个买来的强多了。”
烦死了,我生气了,李大为想。
宿舍的床铺很窄,可他的身体更小,占了一半才,细细的手臂搭在床沿上,微光跳跃着沿路向上,落在扣子松开的脖子里面。
他看了一会,好像发现了不得劲的地方。
——搭头睡在老警察的床铺上了,这不太合适,等会老师父们回来发现床位被占会不高兴吧。
王所长背着手在办公室转圈圈,到底为什么高材生非要和搭头儿一起啊,他俩粘住了?
接连的出警,大家已经精疲力尽,李大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宿舍里随便找了张床铺把自己摔上去,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嘟囔抱怨,做噩梦似的……
杨树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宿舍里只有李大为一个人。
王所长:bilibilibilibilibilibili
宋局:你培养一下嘛,将来都是人才。
王所长:bilibilibilibilibilib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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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一老所长来电话啦,王守一老所长来电话啦……
王所长:bilibilibilibilibilibili
杨树推门进来,背后背了一只棕色的巨大的毛绒熊,胸前挂着红绿色的蝴蝶结,傻傻呆呆的样子。
“大为,我这么高的熊,很少见……”他不太会哄人,想说我跑了很多地方才好不容易找到这只。
博士树想了好几天,终于决定去找一只李大为的抱抱熊给他,这样也许他能消气了。
李大为应了一声就走,不去看他欲言又止的脸。
杨树站在原地,满脸纠结。
好像……有点……要哄……但为什么呢?
杨树被他说了,才觉得自己反应过头了,怔怔站在原地,把擦脸的手放下来。
“你……你、抱我还说、说不做……”杨树羞耻,话说不出口。
“切,我有一只玩偶大熊,这——么高,我睡觉的时候喜欢亲亲抱抱,不行吗!”李大为气呼呼起床,按杨树身高比了个熊的大小,扭身抽过一打餐巾纸甩杨树手里,“快擦干净,当心有病毒,博士!”好了不起吗。
李大为没有清醒,大约感觉有人在抱他,两臂熟稔地环到他脖子上,闭着眼凑到他脸颊亲了一口,撒娇说“今天好累,不想做。”
杨树震惊,好像从梦里醒来一样手一松把人摔倒在专榻上,“李大为!你干嘛!”他呵斥对方。
李大为摔醒了,他揉着眼睛抬头看来,对面高大的熟悉的男人穿着制服,带着陌生的表情,一手擦着被他亲过的地方,瞳孔地震吼他。
“你哪比我强?是腰比我细还是胸比我大?”李大为翻了个白眼,质问对方。
“你!当心我找人割了你舌头!”秋雨是村长的小儿子,一向在村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不是捧着敬着,何况这些拐来的货,见着他都不敢多看一眼。
“你敢,他少一根头发,我就从你身上割一片肉。”杨树抱着李大为的手因为怒气收紧了,“他要是被你割了舌头,我就割了你下面挂在村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