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洛一言不发,只是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轻轻环着雄虫,将人软软地锁在自己怀里。
周围弥漫着雌虫的气息,这气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雄虫环着身下人劲瘦的腰,轻轻垂下头、闭上眼,把脸埋进雌虫温热的胸膛,染湿了那片布料。
“好疼啊”他说。
“被我撕碎吃掉了”
“军队在路上,我先过来救你”
“是不是有点感动呢?亲爱的”
他试探着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宝贝,我来接你回家了。”
雄虫在听到有人进来、却只是盯着他迟迟不对自己下手时,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人对未知总是充满着恐惧。
雌虫吐出的话语断断续续,但艾尔洛很轻易地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等到把“食虫者”撕碎了吞入腹中后,艾尔洛恢复成人形,赤裸的身躯上遍布伤痕,划开的伤口渗着血,顺着弧度下跌,晕染了他脚下的土地,“食虫者”跟他一样都是带毒的品种,因此那些被毒素浸透的细小伤口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止血。
他偱着气味找到雄虫,却在门口停下了,艾尔洛踌躇了一会,从空间戒指里掏出新的服装换上——身上这套是刚穿的,但是被他渗出的血液弄得狼狈不堪。
艾尔洛握着雄虫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俯下身伸出舌头将对方咬着下唇的牙齿撬开,温柔地爱抚着那牙齿里藏着的软嫩舌尖。
将这人亲得快化成一汪春水时,雌虫一个用力就将对方抱了起来,在雄虫的小声惊呼中沉沉地笑了一会。
“宝贝,收下你的信息素,我不介意坐在你的鸡巴上开会”
在雌虫询问着望过来的时候,雄虫又只是抿着唇露出一个局促的笑,并不说话。
艾尔洛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食虫者”事件后,雄虫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时刻与他贴在一起,霸道得想要占据他的全部心神,这个月的任务甚至做得超出了许多。
有人好奇他们竟然还能在“食虫者”嘴下存活,但清醒过来的雄虫们只是露出悲哀的表情一言不发,在和心理医生的沟通中,有雄虫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有人替他们承受了苦难。
有人献祭了自己。
——
“食虫者”是艾尔洛进入这个房间后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
他们化为原型后的体型十分庞大,将这个原本充溢着自然气息的美丽星球破坏得满目疮痍。
“艾尔洛,我好疼。”
——
军雌们从那座废弃的房屋里找到了许多雄虫的尸骸,其他昏迷的、崩溃的、怔愣的雄虫被小心地带入医疗舱,有专门的心理医生为他们进行疏导。
雄虫神色怔愣地望着如孔雀开屏般展示自己强大的雌虫,因恐惧而起的心跳“噗通”“噗通”“噗通”着不知为何又转为了一种暗地里升起喜悦的心跳加速。
他小心捂着自己的胸口,呼吸有些急促地看向那个迎着光站在近处的身影,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眼睛看到的人像渗入到了内心深处,在自己心脏里扎根而后猛烈生长,只几个呼吸就长成参天大树。这树开了花,在他心里突然出现一种万般事物齐涌来的强烈感觉,仿佛生平看到的所有美景美物、听到的所有褒义词汇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是黑暗中的一抹光、是窒息前涌进的氧气,他大口呼吸着这赋予自己生命的气体,想贴近那等待着的身影,抱他、吻他、抚摸他的身体、对他轻声细语、让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丁修谨扑到艾尔洛张开的怀抱里。把雌虫将将止血的伤口又折腾得裂开。
【又要玩什么花样?】他默默想着,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耳边传来的声音分外熟悉,丁修谨神情惊惧,他仔细地盯了会雌虫,谨慎着确定这人的身份,突然梦醒般睁大了眼,露出的神情显得分外滑稽。
“他死啦”雌虫看着恐惧的人轻声说到,而后微微歪头盯着雄虫,稠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朝露般清亮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嘴唇张合间露出了里面雪白的牙齿,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雄虫身处废弃的房屋二层,坐在一张跟这个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华丽大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他穿着漂亮的长裙,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遍布各种手印、齿痕,以及绷带缠绕遮掩的伤口,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衬着苍白的脸愈发脆弱,仿佛轻易就会摔碎的昂贵瓷器。
艾尔洛捏紧了拳头,感受到雄虫受惊般投过来的视线,他又小心地收起一身煞气,在离对方一米远停下——这是一个对于雄虫来说比较安全的距离。
“但是请不要便宜别的雌虫好吗。”
他们去找了心理医生,看起来有好转但是实际上发现并没有什么用。
上一次他只是去开紧急会议,与雄虫分离了一小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对方面色苍白,整个人仿佛被抽空只留下一个躯壳,陷入了崩溃前的封闭状态。
他把人压着做了很久,并不是急色,而是只有这种方式雄虫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直到把对方做得射无可射、阴茎都软了还要塞回他身体里……他才能确定,人回来了。
救赎了他们。
——
雄虫小心地扯着雌虫的衣角,他害怕与对方分离,恨不得变成这人的挂件,时刻与人贴在一起。
彼此间都拥有着野兽般恐怖的直觉,因此交战时,双方都伤得不轻,雌虫的血肉被吞噬,又快速愈合。
经过多个房间磨砺的艾尔洛明显棋高一着,他抓住对方庞大的身躯,一个用力就想将其撕碎。
“他,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