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要忍?!
“我清楚,但不是这个原因……”
卫绾皱眉,贺元稠捏地他有些疼了,卫绾甩了甩手,却没将对方的禁锢甩开。
卫绾脸色一变,贺元稠飞快拉住卫绾的手腕,盯着卫绾的眼睛继续道:“他们当初那样对你,你也肯原谅他们,为什么我就不行?”
“我解释过了,当初拦着楼烨的那批人不是我的人,我只是奉命行事,带人围着楼府而已,我虽然与楼烨有恩怨,但不会伤及无辜,更何况是身怀六甲的女子,你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贺元稠声音沉沉的,压着一股怒气。
昨日回去,他想了半个晚上。
“……贺将军?”卫绾一愣。
玄衣男人转过身来,男人剑眉星目,面庞刚毅,不是贺元稠又是谁?
贺元稠定定地看着卫绾,卫绾眉宇间带着一丝倦怠,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后的萎靡。
但是,咱们楼哥(皱眉):哪来的小团子?
“阿绾,我不会再对你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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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绾眼中祁钰的发疯=咱们侯爷乱吃飞醋
卫绾负责的学生不多,也只用管教书便好,还算得上清闲。
午膳过后,院长身边的人过来传话,说是院长有事寻他。
卫绾有些惊讶,应当是有祁钰的原因,他来书院好几个月了,除了第一日见了一下院长,之后便没人寻过他了。
可是贺元稠没有给卫绾开口的机会,他沉着眼眸,指腹蹭上卫绾的唇,“是不是要像他们一样用强的,才能让你看上一眼?”
贺元稠生得高大,不知何时已经将卫绾逼在了角落里,高大的身躯完完全全地笼罩着卫绾。
久居高位的威压没有收敛地散了开来,逼迫着怀中的人。
贺元稠自嘲一笑,“若今日站在这里的是祁钰,或者是楼烨,你敢这样对他们说吗?”
卫绾一愣,抿起了唇。
“你不会,”贺元稠帮卫绾答道,“阿绾,你不过是欺我对你心软,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地对我。”
祁钰生来便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当初与楼烨一起,便是寻他逗乐解闷,他的话,卫绾自然不会信,只是卫绾不想再改变了,之前那样……就很好了。
更何况,如今他有了明琅。
只要祁钰不无理取闹地发疯,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好。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贺元稠道,“你既然说不出话来我的不好,那为什么当初不选我,反而选祁钰?”
为什么选祁钰?
卫绾一愣,眼中浮现一丝茫然。
“是,我有错,我当初确实是因为你的‘失信’对你心生怨恨,也想让你尝尝我受的苦,但是你说你不是自愿的,我便信了你,我不怕和他们树敌,我将你带了回来,我为着我们的未来满心期许,可是你呢?你有想过我们的将来吗?”贺元稠沉声问道。
“——没有,你不信我!”
“你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你是坤泽的身份!因为子嗣,我母亲要与我说媒,可我同意了吗?你有问过我吗?你私下判了我的死刑,一声不吭地消失了,有想过我吗?”
柏七将坐垫放在一旁,继续驱马。
没过一会儿,他又听到里头的人迟疑的声音,“……还是,捡回来吧。”
柏七应了一声,庆幸自己没将东西扔了,连忙把垫子送了进去。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贺元稠低吼道。
贺元稠眼神暗沉,看着危险又骇人,卫绾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阿绾,当初是你说要等我,说要我做成大将军,与你风光重逢,我做到了我们的约定,可结果呢?我等到了什么?”贺元稠步步紧逼,直到将卫绾按在墙上。
想往事,想如今。
明明他们二人相识相伴时间最久,也相互最了解,连少年时那段无助、只能备受欺凌的日子都携手扛过了,现在却形同陌路。
贺元稠看着卫绾与另外两个人亲密,嫉妒地要发疯,也不想再忍了。
贺元稠眉目沉了下去,“你对他们,也是这样疏远的吗?”
卫绾一怔,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都看到了,”贺元稠慢慢逼近卫绾,“你让楼烨上你的轿子,主动亲祁钰,愿意让他那样折腾你……”
卫绾没耽搁,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往院长院里去了。
路上他还思索了一番,近来学生们也没有什么差错,不知院长寻他何事。
等卫绾踏入书斋,见到的却是一个熟悉的人。
其实当初绾绾和小贺分手,也有一部分绾绾自己的原因啦(他其实对那三个人都不怎么信任)
and……
祁钰&小贺:我可以把明琅当成自己的孩子疼
卫绾瞳孔一缩,这样的贺元稠陌生极了,甚至与当年楼烨与祁钰逼他妥协的手段相似,卫绾下意识地推开贺元稠。
来不及喊人,卫绾被贺元稠捂住了嘴,摔在了床榻上。
随后,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
卫绾张了张嘴,想反驳,他是真的希望贺元稠过得开心,与贺元稠般配的人应当是决绝又果敢的人,而不是像他这样软弱退缩。
况且不是他对不对另外那两人说的问题,而是他即便是说了,那两人也不会听,反倒多费口舌。
这也算是欺他吗?
卫绾承认,他总是这样,懦弱又胆小,只要有个还算是能接受的窝,他便觉得够了,也不肯打破现状,朝外踏出半步。
“那我呢?”贺元稠看着卫绾,沉声道。
卫绾垂睫,“你会……你会寻到一个喜欢的姑娘,京城念着你的姑娘千百家,你……”
当初他也恨祁钰这个始作俑者,可最后还是与祁钰回了镇北侯府,或许是……那一日,只有祁钰在他旁边,接住了他。
贺元稠见卫绾不说话,怕自己方才的失控将卫绾吓到,他放缓了些语气,“阿绾,回来吧,我们之前不也过得好好的吗?祁钰那人没个定性,他说的话你也能信吗?你要是舍不得那个孩子,我也可以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我说过我不会再拘着你,你知道的,我向来说话算话……”
卫绾摇摇头,“我如今过得也不差。”
贺元稠素来是隐忍的、沉稳的,然而这一刻却像是十六七岁情窦初开,为情所困的少年郎,红着眼睛将自己的委屈、不甘一并掏出来。
“阿绾,我究竟哪一点不如他们?”贺元稠最后道。
卫绾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沉默了下来,他道:“对不起。”
柏七驾马技术极好,坐在里头也不会觉得颠,但今日卫绾腰酸着,一点细微的晃动都觉得硌人。
卫绾按着腰,兀自生了会儿闷气,又觉得犯不着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轻咳了一声,才叫了外边的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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