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男人有力的手突然拽住他的头发,极其用力地一扯。
矢莲的脸被迫扬起,暴露在侵略性的视线里。
“我可以的,”矢莲似乎不觉头皮疼痛,可怜巴巴地微笑道,“可您还年轻。”
他看起来很难过。
“不是你的问题,”黑泽昴搂住美人一头浓黑顺滑的头发亲了亲,“你是‘玉’……好玉不会像批发的胎袋一样下崽子,偶有一籽已经难得了。”
“大人。大公子应该不是认真的。”
矢莲低下头笑笑:“我以为……您会让他来公司。”
“那小子不感兴趣,”黑泽昴说,把他放开,像是提到了别的男人,他意兴阑珊,语带嘲讽,“我让他从部门里选一个,他说要游乐场。”
矢莲站在原地抬起头,黑泽昴正望着落地窗外。
黑泽昴发出一串被取悦的轻笑。
“好了,告诉我,”他掀开矢莲衣摆,美人露出一截柔韧的脊背和腰,像朵丧失行为能力的菟丝花一样缠伏在他身上,以这样的姿势,男人慢慢将他固定到了自己怀里,语气终于回归了他们都等待许久的正题。
“这一次这个,叫相川的?——是怎么死的?”
“人质,”黑泽昴捧住美人的脸,在他鼻尖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喉咙里有微振的笑意,“多一个人当爱你的人质吗?”
他们对视着,黑泽昴刮了刮他的鼻尖,笑了,“妖精。”
“按我喜欢的打扮,按我喜欢的说话……”男人像只最精悍的雄狼似的,在美人芬香的脸颊边敏锐地嗅嗅,玩味地道,“矢莲,你还是真心实意的吗?怎么那种味道,我闻到的越来越少了呢……”
但黑泽昴不容分说的吻已经落了下来,熟悉的温度和气味包裹,在他的皮肤上啃噬吸吮。在矢莲珍珠色的耳边,他轻轻说:“那就再给我生个女儿吧。”
“真正地像你一样漂亮,温柔……我多想看你的五官在我们的女儿脸上出现。”
黑泽昴退开了一点距离,手指慢慢没入矢莲的衣领,脸上还是微笑着的,只是仿佛多了点怀念的味道。
“怎么,看你表情,情况有变化?”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展开,黑泽昴用指腹在乳孔红肿翘起的乳尖上悠闲地爱抚了一会,然后问。
胸脯被揉弄,矢莲隔了一段时间才说:“有一个警察。他来问讯edgar。”
黑泽昴用手指把他下巴抬了起来。
矢莲顿了顿。“我只想幸开心就好。”
“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要?”
黑泽昴微笑着捏住他的下巴,指腹在亲手指亲得口水乱七八糟的唇边揉了揉,再看着那双猫眼石一样的大眼睛。
“我想,”他慢慢地说,“您告诉我,大公子前阵子不是出去玩了吗?”
“是吗,”黑泽昴说,看起来对什么答案都漠不关心,只是盯着矢莲的脸看,“我们也没为他选择好联姻对象,他都24岁了,在他这个年纪,我已经和他母亲订婚了。”
矢莲像只宠物一样小口亲着他垂下的大手,用红润唇瓣吮吸一根手指头,声音含糊不清。
“性功能有问题。”
“……”
矢莲往后仰了仰修长的脖子,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奇怪。
“主人,”矢莲转回脸,哽咽了一下,没有直视他,“抱歉…”
“再说一次。”
“主人……我会为您生育的。”
——他的丈夫这一次,仍然在为认为他和别人上床了而不悦。
而这份深沉、冷静而磅礴的嫉火,那么不动声色,但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毫无差别。
黑泽昴就这样很漫不经心地伸手,扇了矢莲一巴掌。
“行了……我也不舍得让你去那种地方。”
衣领被拨开,露出凝脂般的胸脯,就这样奉献般温顺地呈现在人眼前,一对被吸吮过的奶头通红泛肿,似乎连乳晕都变得熟红。
美人呼吸变急促了,也许是因为害怕。
黑泽昴打断他:“矢莲。”
他的声音还是非常富有磁性,但那逐渐多了危险的意味。
矢莲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以为逐渐消失了,但依旧没有任何减褪半分的东西。
矢莲说,睫毛微动。
他撒娇似的把头闷在黑泽昴宽阔怀里,闷声说。
“...您…去找别的女人生育吧。”
这里有着整座城市最黄金的视野,和最令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从这儿抬眼看去,可以将所有纸醉金迷、黑暗与美丽都尽收眼底。再普通的人,都会陡生一览众山小的主人翁般的感觉。
“连锁主题乐园,这是什么最愚蠢幸运得到荫庇以至于能够坐享其成的边缘家族成员最向往的业务吗,”黑泽昴道,露出一个微笑,是杂志上形容这位掌权的成熟男人像陈年酒一般醇香迷人的招牌表情,“我应该让他滚蛋,可惜——我的儿子太少了,所以选择不多。”
矢莲走过去,重新从背后抱住他:“大人,是我的错。”
“什么?”
他们对视着,矢莲说:“大公子在车队的艺名。”
“哦,你倒挺了解的,”黑泽昴似乎觉得很好笑,“他忘记他的真正名字和姓氏了?”
矢莲闭上眼,睫毛颤动着。
“你走公共电梯了,别人知道你夹着玉和他们说话吗?知道你走路姿势是因为什么?”
“嗯…”矢莲喉咙里溢出呻吟,颧骨上一片潮红,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不知道的。”
“像你年轻时一样体贴……不需要我担心。”
矢莲似乎陡然顿住了。他用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睛静静看着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半晌,他才用微微嘶哑的声音说:“人质已经够多了,大人。”
冰冷昂贵的吊灯照着男人漆黑幽深的瞳仁,没有人能看出其中的情绪。
“这样会让爱着你的我,显得多么坐立难安啊……”
矢莲道:“不……”
“但如果他之后重新回到车队,似乎也不急于一时,当然,这一切能对黑泽家更好的话,就又需要大人费心了……”
黑泽昴笑起来。
“家族那些东西,”他说,“当然要留给我们的儿子。矢莲,我和你的。”
那是种似乎想到了什么的、下意识的古怪,但这种情绪只是飞快地一闪,便消失无踪。
“还是说,”黑泽昴不紧不慢地挠着美人的下巴,意态悠闲,“他喜欢的和别人不一样,嗯?”
矢莲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的目光不能有分毫移动。
这副泫然欲泣的动人模样,通红眼眶里却一直没有掉下眼泪。黑泽昴轻声冷笑,施予疼痛似乎能引发男人无上的快感,他用手臂环着矢莲重新在靠椅上坐下,语调仍旧不疾不徐。
“我好几个老朋友也都有他这个年纪的儿子,每天在媒体上的花边轶闻不是泡明星模特就是赌博——但他,我的助理告诉我,全是赛车赛车赛车,要么就是拍那堆广告。”
“你觉得他是不是……”黑泽昴看着他,姿势非常闲散随意地,手搭在一边。
“啪。”
矢莲的脸侧到一边,瞬间浮起了一个通红掌印。他伸出只颤抖纤白的手掌,慢慢摸索着那儿。
“说了多少次了,叫什么。”
“是那人留下的?”端详凝视的目光好像在皮肤上烙印出实质痕迹,黑泽昴的声音听不出变化,“年纪这么大了,牙齿还挺有力啊。”
不是相川雄咬的。
矢莲垂着眼。没人知道,他的心跳微微加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