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眉在外面怪叫了一声,捂着脸跑远了。
“皇上这是承认了,出宫仅仅是为满足一己私欲?”丹慕面不改色,语气暗含威胁之意。
“……朕可没那么说。”东方阙瞬间又萎了。
“……”
东方阙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陡然回过头,窗外一个脑袋“嗖”地缩了回去,不是晴眉那丫头又是谁!
“你说什么胡话呢?有朕在,他们谁敢动……你……”话说到一半,东方阙就回过味来了,很怂地把剩下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作为皇帝的贴身宫女,却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屡次放任主子偷溜出宫、彻夜不归……这件事如果闹大了,太后真想拿它做点什么文章,东方阙想拦都拦不住,只能扛着火炮和她同归于尽了。
“我错了。”他真心实意地说,见对方不为所动、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房梁,不由又软了软语气:“你想如何,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丹慕!!”他赶忙抢上去抱住她的腿,身后侍卫们乱哄哄地紧随而入,场面混乱了好一阵子才逐渐平息。
因为解救及时,人没什么大碍,只是脖子上留下一道泛红的勒痕。
“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上什么吊?是失恋被人踹了,还是内务府扣你月俸了?”东方阙是真的动了气,胸膛牛蛙似的剧烈起伏着。
“皇上频频夜不归宿是怎么回事呢?皇上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了,但是皇上频频夜不归宿是怎么回事呢,下面就让朕亲自带大家一起了解吧。
皇上频频夜不归宿,其实就是皇上不在宫内就寝,大家可能会惊讶皇帝到底为什么夜不归宿呢?但事实就是不知道,朕也感到非常惊讶。
这就是皇上频频夜不归宿的事情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呢?欢迎留言告诉朕一起讨论哦!”
一盏茶后,东方阙趴在案边舔着毛笔尖,满脸冥思苦想……
午后丹慕回到殿内,东方阙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她问正哼着小曲儿擦香炉的晴眉道。
“来人啊!不好了!!”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匆忙跑出来,满脸惊惶之色,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
东方阙的随侍都认得她,所以也没阻拦。
“晴眉?出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东方阙随手拉了她一把,问道。
“我也知道拦不住您。”丹慕慢悠悠地说,竖起三根手指。“每月三次,这是上限。口说无凭,还请皇上立一份保证书、一份检讨交予奴婢,也算给大家个交代。”
东方阙勃然大怒,“放肆!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
“好,好……你们好!”东方阙怒极反笑,甩袖从塌边起身,“都学会给朕下套了是吧?”
“皇上若拿我们的小命当回事,奴婢也不至于此。”丹慕不卑不亢道,抚着脖颈坐了起来。“奴婢虽不怕死,可这未央宫上上下下多少号人?您身为皇上,就不想想自己的行为会产生什么后果?”
东方阙说不过她,心头憋了一股火无处发泄,干脆破罐破摔:“朕既然是皇上,难道连和喜欢的人睡觉的权利都没有?”
从旁人的视角看,堂堂一国之君竟对一个宫女低声下气,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但常侍候皇帝左右的人都知道,丹慕不仅仅是东方阙母妃生前的随嫁侍女,她和皇帝均流淌着羌人的血液,他们是同族,亦是独一无二的家人。
丹慕闻言笑了下,但马上绷住了,眼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这可是您说的!”
丹慕直不楞登地在榻上躺了一会儿,缓缓侧过脸,抬起金色的眼眸凝视着他。
阳光透过半敞的窗洒在黧肤上,那一刻她身上异域的美有些触目惊心。
美人面无表情地开了口:“我不上吊,等着掖庭来把我拖走终生监禁?还是等着被太后的人活活打死?”
丹慕沉默了良久,随后噙着笑容、缓缓把它撕成了两半。
“东,方,阙……!”
“哦,陛下写完就走啦,说去后宫探望淑妃娘娘。”
丹慕摇了摇头,叹气:“睡完哥哥又去撩妹妹,真是……”
她走到几案前捡起那两张纸,保证书没什么可看的,东方阙也不至于骗她;低头扫一眼检讨,那一手草书倒是十分潇洒恣意,至于内容么……
不想被他这么一问,晴眉竟瞬间就红了眼眶。“您快进殿去看看吧!丹慕姐姐她……丹慕姐姐她投缳啦!”
“什么?!”东方阙大惊失色,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仪表,撒开双腿就朝萦怀殿跑去。
他撞开殿门时,那个窈窕的背影刚好抬腿一踢,圆凳“乓”地一声倒下,好像重重砸在了他心坎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