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走到入口处,门口穿着一身招待礼服的使者便指路。
前方,白色康乃馨一路延伸。
成为秋日的底色。
真是好天气。
强撑着自己打起精神,付了钱,下了车。
刚走下车,就被入口前的的一团团的粉色康乃馨花束恍了一下眼。
柳荷淡淡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他也有些疲惫。
抚摸着陈哲的后背,力度轻柔而温和。
茶香若有似无。但安全感一直都在。
陈哲看着灰色的外套,困意昏昏沉沉,吃完早饭他每天都躺在铺好了垫子的藤椅上,闭眼睛晒太阳。
过一会儿就去散步。
到了困点了。
都是欧米伽,但是柳荷对他好过了头。
早晨的温水和早点,午间的按摩,下午切成小块的水果,晚上的相拥而眠。
即使是阿尔法对于欧米伽,都是少有的耐心。
苦中作乐的想起许形高中时代的白衬衫歪头笑的少年模样,黑发戴着眼镜乖巧。
至少孩子的长相是不用愁了。
陈哲一些疲惫的握着手机,衣服的袖子很长,一半的手背都窝了进去。
严奇的莽撞和冷漠,林子明的不在意和玩笑,秦城的冰刺。
外表是温柔的许形,温和有礼的许形。
在床上玩得最狠,但是如果面对什么,许形第一个逃走。
陈哲靠在车后座上,闭上了眼睛。
孕初期总是很疲惫。
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照片里新人手拥白色康乃馨,温馨的相拥。
小娇最喜欢的花,徐成是最爱小娇的人。
陈哲笑了笑。
柳荷的视线里,陈哲一点点离开。
他也出发了。
“师傅,去碧水蓝湾,那里的婚庆中心。”陈哲看了一眼车上的出租车牌照,烟灰色的蓝布搭在了右面的驾驶座上。
“不用,我给你打电话。”
“我对一些事儿看得开,不用总是担心我。”陈哲笑着的脸。
柳荷走到不远处,开了车门,想送他去,却在早上就被拒绝了。
眼里倒映着柳荷的脸,微微笑着的样子一时间让柳荷有些发呆。
透到底的黑色眼睛。
“他不敢做什么的。”陈哲拍了拍柳荷,“你也去上班。请了好多天假了。”
柳荷很清醒,也疯狂。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更有图谋和能力。
序列十一
青春期即使被内射也事前吃好药了,但这次。
陈哲带着眼罩,望见了自己没有希望的未来。
惨淡又灰暗。单亲家庭连另一个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冥冥之中,自有感应。
气早已生完,但陈哲也是被迫。
不该怪陈哲。
有酒窝的男人很少。
可惜陈哲在他怀里睡成小猪根本不知道。
风吹动晾起来的衣服,阳光沾染着衣服,天空晴明。
信息素很容易,关心,在意,疼惜,代表着爱的一切都不容易。
爱是奢侈品。
亲到额头上,陈哲现在真的很乖。
孕期里软香草莓味道一直萦绕不散,勾引着阿尔法要陪在身边,要一直贴贴才可以。
每天阿尔法的拥抱,亲吻,信息素的安抚,以及偶尔的做爱,都是安慰怀孕的欧米伽的好东西。
想要一直贴贴。
陈哲点点头。低垂着眼镜,抿着的嘴,在怀里一小团缩缩。
柳荷觉得陈哲太乖了。
更加抱紧了陈哲,陈哲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柳荷也上了床。
陈哲侧身,和躺下来的柳荷抱个满怀。忽然理解了欧米伽之间为什么会搂搂抱抱了。真的香和肌肤让人脑子里什么也不想。
陈哲窝在柳荷怀里。
自从陈哲怀孕以后,自喻为朋友之间的柳荷提出同租。
而且柳荷说这样还可以省些钱,因为他之前住的地方一个月可以花费这位高材生医生一半的工资。
陈哲基本上让柳荷掏了一小部分钱,把另一间卧室收拾好。让柳荷拎包入住,成功打入内部。
陈哲咬着苹果,一口口地吃掉。
眼皮摇摇欲坠,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
最后直接瘫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只想窝到被子里睡觉。
以前,许形也是仗着自己优势,总会笑话他。
只有秦城平等的对所有人都一样,会平常抱着他什么也不做。
陈哲闭上眼睛,过于无力的未来。
“我会对你好的。”
许形从来都是。
说话最伤人的那一个。
像是陈哲这样正处于适合怀孕的阶段,是不可能不让新生儿降生的。陈哲根本打不掉它。
“我知道了。”陈哲松开了柳荷的手,纤瘦的身体很难想象即将进入孕期,翻了个身,侧身的陈哲微微蜷缩。
那天的一切他都没有印象,从酒店醒来的时候强忍着回了家。全身碾碎了一样的疼。
他揉了揉额头,不知道许形是怎么弄到他手机号的。
“我已经报警了。”
陈哲也很疲惫。
比陌生人更可怕的是熟人。
“抱歉。”许形道歉,咳了一声,继而继续说道“这两天在做一个小手术,没想到日子提前了。”
“我会对你好的。”有些疲倦的感觉“陈哲,这么多年,我也变了。”
“本来想过两个月找你的,但是没想到提前了。”
“不过,没事,我很喜欢小孩子。”许形的笑声,不过不像变声期前的清润和变声期微微嘶哑,而是低沉而悦耳。
这里怀了就可以揣宝宝,然后这里鼓起来,流着奶水。许形在床上,靠在床头,衬衫的扣子全部打开,肉的颜色是柔和的黄。
许形是经常笑的。
“要都流出来,喷出来的水。”
有些黏人的抱住陈哲,欣赏着对方欲泣的表情,满足的在温暖的体内射精。
“乖,全吃进去。”
许形的吻温和细腻,落在陈哲的眼睛上,他模糊盈泪的眼睛。
昏黄的灯光,午后的窗帘,温暖的风。
当年,许形坐在窗边,笑起来少年小虎牙,清俊的样子让不少人留下了他的影子。
“……我不想生下来。”陈哲只有这句话。
和许形比起来,严奇都算好的。
他被他们上的时候都没有哭。
严奇原来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
他坐在地上,周围黑暗,哭的声音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他伸出手抱了抱严奇。
严奇给了他一个巴掌。
“什么东西。真恶心。”
“不能。”
后来。
陈哲这句话被严奇听说了。
秦城则是和少年时代一样的不近人情,说话很少,也大多是陈述句,简单评价怼了哈哈笑着的林子明。
他们之间相处的模式,陈哲当初知道的很多。
看着天花板白色一片,陈哲有些呆,翻了个身。
“毕竟,前些年其实为未婚配偶但谎称强奸打掉的孩子太多了。”柳荷握紧了陈哲的手,陈哲手心冰凉没有温度。
“……..”陈哲说不出话来,也睡不着了。意识清醒的躺在床上。
“而且,孕后的父亲信息素补充也是一个问题。包括以后的抚养。”柳荷用平缓的语调说着现实的问题。
茶香弥漫,清浅的萦绕在周围。
很犯困的陈哲一想到工作没了,同学聚会的尴尬,就一动不想动。
即使大家都对过往的事情一句不提,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这些都不是让他烦心的事情主因。
高中时期的同学聚会才是。以往的同学聚会,人员齐全,但陈哲一般不去,要么就坐到最偏的那一桌。
就当看不见那四个人,即使在人群中他们异常出众吸引人的注意力。
“嗯。我知道了,谢谢主管。”陈哲点头,转身走了。
“不过把你东西收拾好,还有去前台把前半个月的工资结了。”风骏的声音,低头开始处理工作,最后提醒。
“谢谢。”陈哲顿了一下。
“我怀孕了。”陈哲古井无波如同以前一样的说出了这句话,只是过于没有感情了。
“那你还不如直接辞职。”风骏看着电脑前面的文档“公司要招新人,而且合作之后交接变动人员流动更大。”
喝下一口咖啡,风骏本来丹凤眼就显得刻薄,平日里稍微的温情,在听见这句话以后也彻底没了“我可以直接说,你根本没有回来的机会。”
陈哲瑟缩着更加成了一团,握着他的手,静静呼吸着。
他很害怕。
平时的淡然不过是以往的经历百炼成钢,内里依旧是当年的只会忍住不哭的少年。
从医院回家,是柳荷要求把他送回来的。
特别给他的戴好眼罩盖好被子,眉眼舒展柔和,丝毫不复刚才的冷淡。
有温度的手握住了陈哲的手,陈哲说了一声谢谢。这个同为欧米伽的医生太会体谅人,也为陈哲做了太多。
“都会好的。陈哲。
先睡觉。”
柳荷轻声说。金色眼镜下,不为人知。
小娇应该很高兴。
天空中高高飘着粉色白色的气球。
出租车司机早就开走了,要不然这里水泄不通。
一辆辆的车开进来停在一旁。
越是想想,就越觉得麻烦人家。
陈哲再次叹气。
望了一眼窗外。
作为朋友,柳荷做的已经够多了。
除了小娇以外,柳荷是第二个走进陈哲心里的朋友。
已经够谢谢了。
“唉。”
总麻烦着柳荷。
虽说表面上振作过来了,主要是不想再麻烦柳荷了。
如果孩子是他的,反而陈哲仔细想想之后,脱离了初期的慌乱,他觉得能把抚养权都收回自己这里。
或许抚养一个孩子很困难。
但是既然已经无法打去,那么给孤独的余生增添一份生机与牵挂或许也不错。
刚才的笑容好像只是一瞬间带过的。
许形不敢来找他的麻烦。
陈哲少年时期就知道,他是个胆小鬼。
只会更加不幸。
“陈哲。没事的。
都会好的。”
“不过也是个吉利事儿。”
“对嘛,只要是和结婚有关的,都是吉利事儿。”师傅愉悦的滴滴两下,出租车都快了不少。
看来是不抄远路了,讨个吉利。
“结婚啊?参加婚礼可是个吉利事儿。”师傅健谈。
“不是,订婚仪式。”陈哲看了一眼手机,七点四十七,快要八点了。
八点半仪式正式开始。
这几天,陈哲像是换了一个人。
或许温柔和阳光都会让善意融化。
陈哲摆手,也上了一辆出租车。
柳荷一愣,秋意的金黄,两人都穿上了保暖的衣服,站在树下,小区里的天晴明高远。
“嗯嗯,等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有的人,相处几天,你会发现,比一些人相处一辈子都来得舒服。
“陈哲,自己去行吗?要不要单独和那位朋友说一下呢?”柳荷有些担心,碰了碰陈哲的肩膀。
“没事的。许形不敢做什么。。”陈哲抬起头,窗外的秋意快要消逝了。
树叶的金黄,陈哲抬起手够了一片。
柳荷想开了,以后的日子,谁说得准呢。
他挺喜欢陈哲的。
每次给陈哲检查,都想着很多事情。
和很多个秋日一样。今天天气也很好。
而且柳荷怀疑陈哲怀的是双胞胎。
曾经在测试时卵的数量和陈哲的身体情况。
估计他上学的时候也是很安静听老师话的听话学生。
柳荷笑了起来。
摘下眼镜的柳荷温柔又富有魅力。
陈哲也黏人了起来。
他或许觉得欧米伽之间没什么,和好看的人亲近的人抱抱,会很开心和幸福感。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他在渴求阿尔法的信息素和爱。
最近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柳荷看着他熟睡的眉眼。
再次摸摸他的脸。
体内残留的黏腻的精液告示着那个强奸犯并没有戴套,而且恶劣的内射成结了。
陈哲那时候窝在被子里根本连哭都哭不出来。
正处于适孕期的他又被体内成结了想想都知道后果。
感受到怀里蹭蹭他下巴的小动作,柳荷直接固定住他不许动。
安心的气息让陈哲又犯困了,好闻的味道让陈哲眯了眯眼睛,困的眼泪在眼角打转儿。
“睡吧,不想那些,没事的。”柳荷的体温传来,比被子更舒服。
温和的人,照顾人的性子,偶尔说教他不要这样的小脾气。
柳荷的好意陈哲知道,所以陈哲平常沉默安静但也会默默给柳荷订好吃的。
至于他爸妈,早就离婚了。
和冬眠一样。
有人看到陈哲眼皮打架。
柳荷穿着居家服在床的一旁微笑,揉揉陈哲的脑袋瓜。
序列十
陈哲这两天待在家里,成天犯困,孕初期犯困严重。
其实阿尔法在体内成结,也有可能怀不上。
“我先去医院了,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许形挂断了电话,电话号码躺在已通联系人里。他不知道许形怎么办到的,可以直接打通。
陈哲呆呆的看着茶几上的水杯。
腿上的毛毯留存着温度。
但被许形的一句话又如坠冰窖。
“当初也做了那么多次,这不算什么吧。”
“……..”
“别给我打电话了。
我会打掉的。”陈哲的手机是陌生人免打扰。
许形咬着陈哲的乳头,抬起头看着陈哲的眼睛明亮。
“前两天一直想联系你,结果你电话打不通,公司那边也不知道你去哪儿。”许形淡淡的说道。
“这是强奸,有的孩子。”陈哲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他以为是陌生人。他东想西想,还可以安慰自己只要自己哪怕生下来也是可以独自没有干扰,法院那里只有自己的抚养权。
陈哲体内温温的。
“以后要在这里,一直干你。”
陈哲听着电话里许形的声音,恍若隔世。
黏腻的搅合的液体的声音。
过分长和好看的手,贴住腰部,索吻时的微微笑着的明艳的凤眼。
“继续,听话,我的小骚货。”
孩子,基本上打不掉。
特殊的药剂,基本上所有医院都没有。
遇上心脏病或者特殊疾病需要打掉孩子的,都是从联邦库空运的。
年少的许形很好说话。
坐在床边文弱的双手芊细,两只手轻轻贴住陈哲的腰,方便陈哲自己上下被进入着活动。
陈哲跨坐在许形腰腹,柔软的穴口吞吐着性器。
爱的最悲惨的形式莫过于轻视。
序列九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许形的声音温和儒雅,在电话里传来。
严奇把门关上,走之前最后看了他一眼。
黑暗降临。
“真恶心。”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东西让陈哲在杂物室里,不知道为什么,委屈的眼泪大颗大颗掉。
他被整个人抡到放篮球的杂物室,在阳光里周围灰尘颗粒感的漂浮。
严奇一句话没有说,冷漠,面无表情。
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着逆光的穿着篮球衣的严奇,眉眼青涩,嘴角下垂,不是平时的咋呼和暴躁。
思绪如同野马,挽不住,更是一去不复回。
“秦城,我们,我们,我能和你交往吗?”
秦城对他最好。
陈哲也是感到他们目光,笑声,交谈声。
个子很高的严奇当初是带头校园欺凌他的人,脾气暴躁。
上次看见他时陈哲和他对视,笑着的严奇瞟了一眼陈哲,接着又回到了他们的谈话去。
以往去都是为了见小娇,他唯一的朋友,一个女性贝塔,高中时期帮了他很多忙。
小娇今年和徐成结婚了,都是高中一个班的,这次为了再庆贺一次,同学聚会是徐成办的。照片里的小娇已有身孕,模样温婉幸福。
陈哲把头埋在被子里,给自己腺体喷了一点信息素。
………………我是分割线……………
回到家里,陈哲彻底瘫软下来,在沙发前面的空地上蜷缩成了一小团。
手机里柳荷的语音提醒他注意的事项,事无巨细,甚至到了吃什么牌子的东西,穿多厚的衣服。他很感谢柳荷。
现在的胎儿根本打不掉,即使陈哲是个平平无奇贝塔,风骏也知道他没什么身体大毛病。
而且昨天前两天请假回家居然会来就怀孕了。
风骏相当对此感到不快。作风上的厌恶。
序列八
“主管,我想请一个长假。”陈哲穿着毛衣,站在主管旁边,这是他的顶头上司。
风骏皱皱眉头,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陈哲,开口问道“为什么?”
“没事,我今天只是上午的班。你睡吧。”柳荷反握住陈哲的手,戴住眼罩的陈哲看不见此时他的表情。
“可以打掉吗?”陈哲问。握着柳荷的手有着如那天茶香笼罩在身边般的安全感,他再次问柳荷。
“概率很低。联邦对新生儿相当看重。就算是,意外。”柳荷语气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