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局促而慌乱，因为他察觉到，在某些关系的掩护下，早已经跨过了那道线。

这一切令叶柬失陷，他被叶泊舟的一言一语捆绑，脑子里抓不到自己的句子，只能做一个回应的木偶，照搬照抄。

“不要这样，小舟，你别喜欢他了，”他说：“换个人喜欢吧。”

我因为喜欢那个人而难受，我从身心开始不再完整，我被被粉碎在被他人无意间的操纵里无可自拔。

我不再是我，我变得迷失，成为他的附庸。

孟姝这一生留给叶柬的很少，除了生命，便是她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兴许是叶柬对于信息接受的反应令叶泊舟不虞，亦或是叶柬对他好过头了，让他有恃无恐他地继续任性下去。

他头脑一热，胸腔泛起的冲动入侵大脑，随意篡改语言系统，他说自己喜欢的是个男人，他还说：“对方是个直男，怎么办啊。”

尾调很轻，搅拌在昏暗的卧室里，如同一杯被遗弃的隔夜陈茶，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细微的灰尘，打乱了水面的平稳，谁都知道这杯子茶已经不适合喝下去，可叶柬却像是沉入杯底的茶叶，被水吸干了味道，只空余形态勉强安稳，却还在心底暗自期盼，想要个谁能再看一看他。

她在陌生城市的高级病房里，拽着叶柬的手，眼睛含着泪笑着，告诉他当年的真相，哀伤自己荒诞而不堪的爱情，祈求叶柬给她本就苍白残破的人生一些温度的时候，这个已知生命长度的女人，这么说自己坠入爱河的感觉。

她站在死亡的终点，告诉自己的孩子，爱情的可怕面貌，揭开已被腐蚀的伤疤，教唆同情与愧疚，叶柬就此跟着她就此离开。

叶柬在国外那些年，见过很多同性伴侣，也祝福过自己的同学、同事，却没想到这些会距离自己这般近，近到，他开始恐慌，觉得不容易接受。

叶泊舟睁着眼睛，无辜的模样，这让叶柬在心脏的某处更为难受。

那晚，叶泊舟是把他当成了谁。

告诉他这一切，是因为他是他最信任、可以依靠并分享的小叔叔叶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