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泊舟嘴角小幅度地勾起一下,胸腔中凭空冒出喜悦向烟花一样炸开,他靠在窗上,轻轻回应道:“嗯。”
叶柬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同意叶泊舟进入他的另一面。
而他,一直留给叶泊舟只需要回答“嗯”的机会。
什么都不了解,他第一次知道,叶柬还会去地下拳场那样的地方。
这样的场所跟叶泊舟的联系,除了叶柬,上次还是叶楼起带回家没消散的教学热情里。叶老爸在家还带着那股劲,扯着西装裤盘腿坐下,跟坐在地上打拳击游戏的儿子开始了一场“对牛弹琴”与“王八念经”并行的专题讲座。
叶泊舟表现得不想听没听进去,老叶您留着点口水歇一歇吧,裤子难受吗,要不您先换了?但惯性地记忆,叫他在一边艰难维持游戏赢面的同时,还是记住了那起灰黑掺杂的案例。
叶泊舟头靠在背倚上,小幅度侧脸看向窗外,清晰的轮廓隔着车窗与浅薄灯光交错,潦草的光浮上浓黑的眼底,忽而散去,独留下深色。
“嗯。”
你要拒绝我吗。
放眼看去,那高台是筑成的支架上淋满了漠视与鲜血,生命轻贱地丢在角落,在人命铺出的地上,竭力地走出路来。
可惜,那是一条曲折泥淖的小径,被随手的风吹雨淋,轻易地毁去,留下面目全非,模糊不清。
显然,叶柬心中也明白,他自知无理,尽管他没有参与,可围观者同样有罪,故而,他有些为难地开口:“今晚就去吗?”
就是这样,一直悬浮的无力感袭身,卷着人上下颠簸在平稳的车内,叶泊舟皱着眉,想到叶柬可能拒绝的话,手悄悄地按在胸前,试图用外力按压骤然聚拢的惆怅。
叶泊舟说完,身子往车门处靠了靠,离叶柬又远了一点。
在心底默不作声地将饭桌上的对话翻来覆去地嚼了一遍又一遍,可那些字每画上一笔,都在说它们与叶柬这个人相距甚远,毫不相干。但放在叶楼起在餐桌上的聊天中,显得稀松平常得很,倒表现成了叶泊舟的业务不熟练,变相地谴责他对叶柬太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