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出事的地方？对吧。”

看着下空的地方变化，还是檀泠开口了，从侧面看去，他脸颊优美的线条绷紧了。

omega凝视了会驾驶舱，确认因为噪音，他们又坐在后排，驾驶员显然听不到后面说话。

“走吧。”

男人生硬地说。

要出去见人了，像抓住救生圈那样，檀泠抓起早已散在地上的那席面纱。

他低头看着檀泠，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仍是俯首，握住omega身下塞的那把枪。

这样的姿势极其香艳，但只持续了几秒钟，r没有迟疑。

“啵”的一声，东西从红张的软穴中拔了出来。

无论如何，檀泠都会在他的身边。

“我们到目的地了。”

檀泠转脸过去，窗外流动云下高耸的建筑飞速地变大，他们降落在星球地表之上。

东西两区标志性的高楼是熟悉的。竟然是大星。

但竟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檀泠意料中的愤怒，低着的头很快就抬起来了，然后r竟然勉力露出一个笑。

“好的，”他说，“我...知道了。”

檀泠机械地张了张嘴，又抿紧饱满的唇珠。

“...你会愿意吗？”

檀泠眨眨眼，突然，他感到心头有一丝疲惫和崩裂。

连他都怔住了，这次夹杂的感觉相当复杂，檀泠自己也无法清晰辨明。

——但仍然处于最紧张的碰撞和矛盾里。

“这事上...你不用道歉。”檀泠垂首，声音很轻。

“檀泠，如果我没有...”

“你封路了？”他的声音有点枯涩，“——二十分钟了，没有人经过。”

alpha正注视着大坝，目光有一点空洞。听了这句话，他微偏过头。

“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檀泠，”他低声说，“只是…”

那条公路和四年前没有任何差别，宽阔而蜿蜒。旁边的植被却和第一次来时已经不太相同了，葳蕤着。

这些东西，公路，大坝，水库，他们会永远的在这里。

檀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说完，檀泠抿住红润的嘴唇。

在这个瞬间，alpha的眸中情绪翻滚。

他站了起来。

r说：“最后去一次。”

他注视着檀泠的侧脸，然后垂下眼。

现在是午后了。

如同给自己套上圈套，他把面纱盖在自己头上。

视野变得更为模糊中，檀泠小小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直升飞机在空中行驶了十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只黑色的震动棒，一把沾了体液的手枪，被扔在桌上，自然会有人去收拾。

檀泠没动，任由alpha给自己仔细扣好下身的衣服。

这个场景其实是非常倒错的——曾经粗暴的人现在做出小心呵护的动作，而曾经避之不及的，却又坦露出难得的主动，就像是仅剩的给予。

他微怔。

星舰慢慢停在降落点上。它们是星球之间的交通工具，在一个星球中行走体积就太大了。

r说：“我们要出去了，换直升飞机。”

“没事。”alpha喃喃，忽然上前，圈住身下纤细清瘦的身体。

没事。

哪怕被完全放弃了，他还有另一个补偿的机会。

“你报仇是应该的，而我也没法面对自己的错。”他闭上眼，语气很淡，“...所以，真的不行，抱歉。”

鸦羽般的睫毛微颤，檀泠最终还是抬起眼，去看眼前人的表情。

眸光中，他看到男人倒退了一步，脸色苍白。

r突然说。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心知肚明。

男人开口的时候似乎相当艰难，但语气平静。他金色眼珠一动不动，身侧的一只手紧紧握紧，但又脱力般地松懈开。

r这次的态度很不一样。

而檀泠正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他们好像真的在认真地面对它，来做最后的道别。曾经的罪行和如今施予的惩罚，它们重新站在了一起，同一个空间，不同的时间，一切陡然重叠，但对两个人而言，心态的变化却已经经过了好几个阶段。

他站在那里，头脑中全都是几年间混乱而不堪的记忆碎片，它们呼啸而来，就像命运一样，骤然将他钉死在罪罚赎行的十字架上。

漂亮的青年转过脸，带着几分认真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高大而强势，和四年前那个苍白模糊的身影仍然没有重合，但却终于一步步走到了他的眼前。

檀泠的头向后偏了偏，似乎以为男人会生气。

但是并没有。

“你跟我说最后一次，但我不会和你说最后一次。”r低声说，锋利的下颌紧绷，只是勉力笑了笑，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