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
待那只手拿开之后,白浔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轮椅上的人收回苍白的手,像是握笔都吃力,谁也无法想象之前它做出过怎样残忍的事。
白浔颤抖着双手,眼睁睁看着自己手心里忽然多出来的脏器。
那个是大肠还是小肠?白浔不知道,但是死后,那些脏器还是湿漉漉的、滑腻腻的,隐约还流出黄色的脓液。
他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抬头,却被那双手禁锢了动作。
有这个时间,不如抓紧去投胎,说不定下辈子还能衣食无忧大富大贵。
像是感觉到了白浔的抗拒,那只手逐渐收紧。
危机感一时间铺天盖地将白浔吞噬。
声音在白浔的头顶响起:
“你想要报仇吗?”
白浔在心里秒回,我不想。
还算明亮的月光下,白浔清晰地看到自己被完全穿透的柱头,上面还残留着血丝,上面的玉环却不沾半点污秽,依旧光华不减。
罪魁祸首却只是用帕子擦拭着手指,语气平淡:
“方才是赏,现在是罚,我向来赏罚分明。”
白浔被泪水蒙住的眼睁大,眼泪从通红的眼角滑落,他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呻吟声溢出来。
那只手的主人显然对这种事并不熟悉,想到他刚刚还差点弄死自己的手落在裆部,白浔心都要从嗓子眼 蹦出来了,偏偏那只冰凉的手很快找到了诀窍,五指并拢,挤压起阴茎的前端来。
手的主人没有耐心去摩擦柱身,但手指只是虚虚蹭过经络,就由温度带来灭顶的快感。
这个回答分明是有些情色的,但白浔已经害怕得忘记了羞耻。
但轮椅上的人显然不会在意白浔的尴尬和羞耻,只是慢条斯理地下达命令。
“脱。”
最害怕的位置……
白浔咬咬牙,视线缓缓落在自己的裆部。
“说话。”
白浔抖得厉害,但仍是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像是很满意这样的神情,那人轻轻笑了:
“我原本该送个礼物助你复仇,但我实在不满意你的表现。”
那人眼皮子底下透出点光来,扫了面前瑟瑟发抖的鬼一眼。
“我以为你是脸着地,没想到摔坏的是脑子。”
没等白浔克服寒潮再多问几句,轮椅已经来到了白浔的跟前。
一时间,这里空旷得只有白浔的喘息声。
另一个声音慢慢响起:
“你并不符合我的条件,至少在一刻钟前,我还想着想杀了你,但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声音也像是从身体最深处挤出来似的:
“想、我想报仇。”
抓在白浔头顶上的手改为轻柔地抚摸,像是在抚摸一条乖顺的狗。
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临死的那天,回到了从楼上一跃而下的那个瞬间。
他从楼顶向下跳,被横杆捅开肚子,肠子一段一段掉出来,脖子在空中忽然弯折,只和身体粘连一半,还有就是在地上瞬间摩擦的脸,几乎被磨穿的眼珠子和鼻骨。
所有的痛一齐涌上来,千百倍地施加在白浔身上,哪怕现在已经成了鬼,白浔整个灵魂都在抖,血沫从嘴角和眼睛流下。
就算不是死于自杀,他也没这个兴趣去探查什么起因经过结果,哪怕死的是自己。
报仇?
白浔在心里划了一个大叉,就他能做什么?
“……痛痛痛痛痛……”
“等会会更痛,”轮椅上的人眼里没有笑意,却勾起嘴角,“这可是好东西,能让你‘活’过来重新和人接触,给你这样下等的鬼,还算糟践了物什。”
冷热交替,白浔几乎要被刺激得失去了神智。
快感持续积压,哪怕是再不情愿,欲望也到了临界的当口,就在白浔快要坚持不住缴械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下身忽然传来的剧痛。
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空,白浔跪坐在地上死死捂住自己的裆部,面上的潮红瞬间褪去。
白浔只得照做,内裤都落了地之后,露出完全没有起立迹象的小白浔。
它和白浔一样害怕,瑟缩着夹在双腿之间。
但是在冰凉的手握上去的瞬间,那个地方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
那人分明知道白浔的答案,却故意要让他难堪。
白浔的眼睛里含着泪,眼角更是湿润得一塌糊涂。
“我、我的阴茎。”
他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一个玉戒,它倒映着月光,里面光华流转,一看就不是凡物。
“告诉我,”他声音低下来,莫名有种蛊惑的意味,“你最怕把这个放在哪里?”
白浔抖着发软的两条腿站起来,他下意识逃避这人的目光,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整个鬼魂都在颤抖,根本无法在他面前说谎。
浓浓的压迫感也紧跟而来,竟是硬生生压着白浔弯下腰去,这个姿势比跪更让人难受,尤其是颈椎和脊柱的压力,令白浔一个鬼都有种生不如死的难受感,像是只被捏住脖子的鸡。
一秒、两秒、时间过得很慢。
就在白浔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有什么东西纡尊降贵地放在了白浔的头上,从触感来看,应该是一只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