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阳很想哀求说，你别对我这么残忍，哪怕只是一个机会也好，言随，我的言随……

可他那仿佛被什么拥堵住的咽喉，却连心碎的声音都哽不出来。

周氏阳握紧了方向盘，心脏疼的快要炸裂，他望着前面的路，遇到丧尸便凶狠的碾压过去，心神空洞之下，只能用沉默作答。

顾言随闭了闭眼，声音沙哑。

他抬头对上周氏阳望过来的，有些迷惑不解的面容，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对他来说字字如刀，“周氏阳，我们一辈子都会是好兄弟对吧。”

他从没这么冷淡的叫过周氏阳的名字，早在当初戏称周氏阳为夫人周氏的时候，这个称呼便取代了之前疏离的“周同学”，“氏阳同学”，成为两个人之间代表关系极好的证明。

恰好和狼狈的跑出来，身上绑着的护皮肤的东西被撕掉了不少，却面上带着笑容的周氏阳碰了头，两个人差点撞到一起。

顾言随嘶了一声，捂住额头，因泪意而沾湿的漆黑长睫颤了颤，那双如檀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拉起他就跑的周氏阳，将如获新生的青年手中紧紧攥着的那串钥匙收入眼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身体仿佛失去了感知，只凭本能行事，在两人沉默死寂的氛围之中，他无意识的伸手挠了挠刚刚被撕咬掉护腕的一处地方。

而那里，有一道利齿的咬痕，类似于门牙上的一点，深入了血肉，凝成一道黑红色的血痕。

也是因此，刚刚逃出生天，心情轻快的周氏阳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高大英俊的青年僵硬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他的眼神慌乱到了极点，脑袋也是，连一句恳求和表白的话都编不出来。

眼睛莫名的开始发涩，在那双如檀般漆黑的眼眸注视下，他连一丝掩饰都做不到。

直到被带进了安全的车里，整个人都被车内温暖带着香味的气息笼罩，顾言随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他低下头，抿紧了唇。

那张如画中走出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明显的怔仲，“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