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书面不改色,“看宫口开了多少。”
修长的手指抵在打开的宫口边缘,顺着缝隙进去了一根又一根的手指。临产的身体更加敏感,张怀清哼着难耐地扭动身体,大肚子一直蹭着陈亦书的手臂。
身体里的欲望被点燃,陈亦书本来目的单纯的手指成了罪魁祸首。它勾起了火苗,却被席卷而来的宫缩浇了个彻彻底底。陈亦书还在聚精会神地往里面加手指,他一直加到了第五根都还有一点空隙,说明张怀清的宫口已经开到了快六指了。他正准备缩手抽出,突来的猛烈宫缩吸住了他的手指,宫口软嫩的娇肉包裹住陈亦书,随着一下又一下往外面的力道,陈亦书的手指尖已经碰到了往外面蠢蠢欲动的胎膜,薄薄的一层,他甚至感受到了胎儿的脑袋和毛发。
宫口不知道开了多少了,张怀清无意识地用着力,扒在陈亦书肩膀上双手骤然缩紧,“啊!!不要!操他妈的!!嗬啊——!!”突然发力的宫缩不仅时间缩短了大半,就连疼痛的等级也骤然攀升,张怀清几乎眼冒金星疼得要晕过去了。
陈亦书慌了,他松口看着张怀清的激烈的反应手都可疑地发抖,“张怀清!别睡!没事的没事的,宝贝儿,别闭眼睛,马上就好了。”
胎儿硕大的脑袋入盆了,随着张怀清的用力,整个胎儿的身体已经全部入盆,撑开了脆弱的盆骨,准备滑入湿热的产道。
接受宫缩带来的绞痛时张怀清忍不住拖长尾声,他强迫自己不要用力,由此转换成了张嘴一口比一口重地咬在陈亦书手臂、脖子和肩膀上。但陈亦书这个时候要临时标记他是张怀清没有预料到的,从小腹蔓延出来的痛和后颈出不断刺激带来的快感交织在一起,张怀清尝到了濒临死亡的错觉。
但这确实很有用。
张怀清分心,注意力从宫缩转移到了自己的腺体。太久没有被标记的体验让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他仰着脖子被陈亦书压着腰贴了过去,牙齿刺破了他的皮肤,浓烈的信息素冲进身体麻痹了张怀清的意识。
隆起的腹部已经掉得很低了,摸起来也不再柔软,层层包裹的子宫被胎儿踢得形状不一。张怀清刚刚咬了他,陈亦书只是抱着他不断地安抚,信息素挤满了房间。张怀清上一轮的宫缩结束,他喘着粗气搂着肚子还在骂陈亦书,“老子再也不生了!他妈的这么痛!都怪你!”
陈亦书看着他,眼里没了平常的轻佻,异常地正经愧疚,“都怪我,对不起清清。”他在张怀清满是汗水的额头上又亲了一口。
其实张怀清只是过过嘴瘾,说着不想生,但他比谁都爱肚子里的生命,那是他们的宝宝,再困难都要生出来。
陈亦书给他吃了巧克力,一块一块地喂给他。张怀清饿坏了,吃得急,陈亦书要他慢点吃。现在是凌晨六点,一直待在怀里的人没睡,一夜分娩让张怀清看起来很虚弱,宫缩已经没有空隙,张怀清疼得几乎麻木,他意识涣散,吃着东西还不忘要喝水,张怀清一直在出汗一直在哭,他已经严重缺水了。
陈亦书怕他喝水太快呛着,他自己喝了一口把控着量,然后捧着张怀清慢慢送进他嘴里。但一口不够,很快张怀清喝完了,他吮吸掉陈亦书嘴边的水珠,又舔了舔陈亦书的唇缝,他说:“我还要喝…”
陈亦书照做,一口一口地喂给他。
陈亦书只能抱着他一刻不停地用自己的顶级信息素安抚他,替他减轻哪怕一点的痛苦。陈亦书叫他哭得胸口胀痛,越来越愧疚的心情和无力感让他也接近崩溃边缘。
他想过要不要给张怀清刨腹产,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否决了,张怀清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的手术,往后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
抱着的身体再次紧绷起来,强烈的宫缩相继而来,张怀清这次不想忍了,他大哭起来,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陈亦书衣服上,肚子随着宫缩有规律地耸动着。
他让张怀清跪坐起来扶住自己的肩膀,这个姿势好用力,并且陈亦书能第一时间安抚到他的情绪。他说:“开到六指了,这次宫缩后就快了。”
但这是说来哄他的。张怀清很清楚时间还有很长。胎头往下抵着他的耻骨,摩擦和骨头撕裂的痛苦将他扯得面目全非,他弓着腰,死死抓住陈亦书的肩发泄一般嘶叫着。
太痛了,张怀清受不了了。
赶到医院,陈亦书把人抱下来时张怀清已经疼得忍不住声了。
他揪着陈亦书衣服往前挺着肚子,想在一次次宫缩中缓解疼痛。但这只是杯水车薪,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肚子只会越来越痛,阵痛只会越来越频繁。
“啊嗯!”
这一刻,他的心情难以言喻。
“啊!!!呼嗯~啊嗯——”
张怀清的惨叫拉回了他的思绪,陈亦书顺着肠道分泌出的,当做是为胎儿降生润滑用的肠液抽出了自己的手。
陈亦书很清楚地看到隆起的巨腹从原来的圆形缓慢下坠到本留有空隙的小腹,在那里挤满,隆起,仿佛马上就要冲泻而出。肚子已经成了水滴形,陈亦书需要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张怀清的宫口开了几指。
他伸出手指摸到了张怀清后面一翕一开的产穴,往里面继续深入,他碰到了张怀清的子宫口。
“哈呃…干什么?”怀里的人敏感的抖动,哑着声带着点儿轻喘问道。
他嘴里没意识地说着什么,但绝对不是痛苦的呻吟了。
张怀清没忍住,生理本能把他的肚子往前面挺送,他撅着屁股用了宫缩到目前为止的第一次力气。
“啊——!”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了。本来就还是睡觉的时候却用来生孩子,张怀清受不了,每一次宫缩结束后短暂的停歇他都要打瞌睡歪着头睡一会儿,然后再被疼醒,再睡着,再疼醒…
如此往复,抱着他的陈亦书自己先受不了了,发了疯似的咬他的后颈,急切地想要在这个时候用标记,用占有,用他能做的任何一切帮张怀清缓解越来越剧烈的宫缩。
“啊——干,干什么?不,啊嗯!操!痛死了——不要咬…陈亦书!呃嗯——”
等吃饱喝足了,张怀清觉得宫缩的痛也减轻了一些,他由陈亦书扶着,试着往地上站着。
“哈啊!!”
陈亦书声音难受得发抖,他替张怀清揉着肚子,更加温柔地亲吻伴侣的脸颊,“清清啊,我在呢,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陈亦书不停地摩挲着张怀清的后背,那被汗水浸湿的腰背,承载着他难以想象的疼痛。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每一次的宫缩都让张怀清难以承受,每一次都是酷刑。
护士进来了几次,看到张怀清羊水还没破,要让陈亦书扶着张怀清起来走几下,她又问张怀清想吐吗,张怀清说没有,他这才吃到了东西。
他仰着脖子挺过了这次宫缩阵痛,可意志却先被打败了。他哭了,委屈又痛苦,整个人溃不成军,崩溃地埋下头哭得让陈亦书心脏抽痛。
短暂的间歇里,张怀清箍着陈亦书脖子,把大波泪水掉在他的颈窝里,“为什么这么痛…咳,我不要…呜…嗬嗯,我不要了陈亦书…我想睡觉,嗬!我饿了…呜嗯…陈,陈亦书…呜…嗬!”
他确实饿了,已经凌晨四点了,他疼得一身是汗,胃里什么也没有,但他得忍过现在的呕吐感;他也不能睡觉,通宵对他来说从未有过,极大的痛苦和疲惫淹没了张怀清,可他连睡觉的机会也没有,越来越密集的宫缩已经不允许他小憩了。
又来了,张怀清埋着头呻吟出声。胎儿还没有入盆,在他胞宫里使劲挣扎着向下缓慢移动着。
门口等待已久的医生把张怀清安排在单独的房间里,过了一系列检查他们能确定,张怀清的宫口只开了一指,也就是说,宫缩对现在的他来说是永无止尽了。
之前隔半个小时疼一次,现在已经间隔十几分钟了。张怀清没多少休息时间了,他缠着陈亦书又骂又打,说是后悔给他生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