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得很快。
我真的觉得冷了。
陈骏低下头看我,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被雨水淋了层悲伤,我推在他身上的力度明明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他让开了,他归还了我自由,原本因为两具肉体的贴合而升起的热意迅速被冷气给冲掉。
我看到他走到桌子旁,看到他把围裙给脱掉,看到他穿上了原本放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
陈骏在玄关处把皮鞋给穿好,拉开了门。
我觉得自己恶心得让人想吐。
陈骏依旧在帮我擦着眼泪,像是确认了现在的我没力气逃跑,另一只手也松开了对我的禁锢。不大的客厅里只听得到外面的雷声和我们两个人的喘息,我还是看不清他,眼睛疼得不行,耳边响起了他熟悉的声音:“上次我这么喊你的时候你也哭了,总这么哭的话……”他顿了顿,俯身与我的额头相抵,轻声道,“是不愿意承认是我哥么?”
我僵在了原地,太过震撼,甚至连怎么呼吸都忘到了脑后。他所说的“上次”究竟是哪次我们心知肚明,可是那会儿我才接待了他多久,我们才重逢了多久,我从始至终都没和他说过任何一点关于我的事情。
“哥。”他扭过头来看我,半个身子被白光笼罩,抓着门框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门内与门外的世界在大雨天气里都是一样的灰暗,我看不清他脸上带着的是什么表情,愤怒,悲伤,还是失望。
我只知道他将脚边的那盆盆栽往里推了一些,然后松开了抓着门框的手。
“我把钥匙塞回盆栽底下了,你记得把饭给吃了。”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终于找回了我的声音,干枯、腐朽、仿佛濒死的人才会发出的声音。我把双手收回了怀里想要把陈骏推开,我听到自己在用这难听的声音说话,词不达意,言不由衷,我听到我在说:“你……在说什么……什么哥哥……弟……弟弟的……我不知道……”
我怔怔地在陈骏的身下流泪,想把自己藏起来,无力地推着他:“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怎么找到的……这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