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乱吃啊,他跟我原来的毛病一样。”
李净之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病症一样,不代表病因也一样,你给人瞎吃药,吃出问题怎么办?”
“不能吧……”沈延虚了。
李净之震惊了,瞄了瞄沈延的下身,“这么快又用坏了?”
沈延飞快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别污蔑我,我现在的活得都快赶上那和尚了。”
“哦,那……”
他把纸递过去,“这是我给咱们新的养颜膏起的名字,你觉得哪个好?”
李净之接过一看,写了满满一页纸,哪个看起来都夸大其词了,但曹士吉显然很满意,“我可是绞尽脑汁了,哪个好?”
李净之真心实意道:“哪个都好,您决定吧,剩下的可以留着以后用。”
这会儿又同仇敌忾了。
朱九三看着这两人,举了下手,“那个,前几天官府贴了通告,说白梅大侠已经在城外毒发身亡了……”
两人同时盯着他,同时道:“假的!”
“啊?”
“我哪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这是拉近大侠与平凡人的距离呀,你想,白梅大侠是男人有那方面的需求,我们普罗大众也有,这共通点不就找到了嘛,多好的事。”
好嘛,原来还能这样找共通点的。
“总之,白梅大侠不可能是这样的,就算有红颜知己,那他也会一心一意,不可能像你写的那样见一个爱一个,像个流氓一样。”
“当大夫就是好,日上三竿了才……不对,快日落西山了才来,我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从椅子上摔下来,屁股都摔成了两瓣儿。”沈延夸张地揉了揉屁股。
把两个药童逗得发笑。
李净之斜他一眼,问:“你屁股原来是几瓣的?”
朱九三接过方子,欣喜道:“李大夫,真的太感谢你了,不好意思啊,还麻烦你跑一趟。”
“不麻烦,”李净之说,“你付诊金就行。”
朱九三连忙将诊金奉上。
“啊?”
“你是使多了,他纯粹是太虚了,要补补阳气。”他对朱九三说:“我给你开服药,一天喝一剂,多吃点好的,锻炼身体,很快就能好。”
很快就能好这点沈延是很相信的,他问:“多久能好。”
他只能把那些被干得汁水横流的女人想象成自己,而且他确实切身体会过,当下好受了点。
他从药箱里拿出脉诊,对朱九三道:“先给你把脉吧。”
朱九三坐下犹犹豫豫地伸出手,一脸不好意思地看了下李净之,又飞快地撇过脸,这下李净之是真的相信他脸皮薄了,可能他画淫图和画佛像是同一种心境吧。
谁知朱九三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按着沈兄写的画,是沈兄写得好。”
沈延马上说:“哪里,有些意境我都写不出来,是朱兄画得好。”
两人一对眼,惺惺相惜。
朱九三非常腼腆地站着,有些不安地问:“李大夫,要喝水么?”
李净之摇摇头,然后在两人脸上来回看。
沈延轻咳一声,道:“大概,大概是文豪都有一点这方便的问题吧。”
李净之坐在宋沅腿上软成了一滩,顺着他的话问:“去哪儿?”
“去我家。”
宋沅不住暖杏阁,大概也不住玉女汤那边,他是另有住处的,李净之道:“好。”
李净之给曹掌柜打了招呼就跟着沈延出门,顶着烈日走了三条街才到沈延的朋友朱九三的住处,进去之前沈延还交代:“他脸皮薄,你一会儿问他别像上次问我那么直接,他能当场一头撞死。”
可当李净之进了朱九三的书房,看了这位画家的作品之后,当场就不认识“脸皮薄”这仨字了。
沈延把一瘦高男子拉到李净之面前,“他就是朱九三。”
说实话李净之自己也吓了一跳,要是沈延这么短时间能把老二用坏,那按他和宋沅这频率,岂不是很快都要不行了,不管是谁不行,或是都不行,对刚刚才尝到情欲滋味的李净之来说,都难以接受。
“是我一兄弟,跟我原来那毛病一样,我说我治好了,他就也想治,但是他这个人吧,不愿见生人,脸皮薄得紧,又不肯来医馆,我就按你之前的方子给他抓了药,可是吃了没效果。”
李净之:“……药不能乱吃啊。”
曹士吉笑哈哈地表示主意甚好。
他再去问沈延,“找我什么事?”
沈延压低声音,凑近了用气声道:“治病。”
沈延:“……”
李净之不搭理他,走到柜台前,对曹士吉歉意道:“掌柜的,不好意思啊,我睡过头了。”
曹士吉正在纸上写着什么,听到李净之说话就放下笔,道:“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来看看。”
沈延:“明显是有人冒充白梅大侠作案,身手又不行,才遭人暗算,白梅大侠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
李净之:“就是!”
朱九三:“……”
沈延不敢反驳,他已经被暖杏阁那说书人给吐槽好多回了,说他不配写白梅传记。
认错他是不会认的,因此嘟嘟囔囔道:“我写的本来就是真的,好像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一样……”
李净之:“我就是知道!”
“好了,”李净之收拾完药箱,双手抱胸看着他们俩,“病看完了,来说点正事。”
李净之看着沈延,“你真是白梅传记的撰写者么?你是在败坏白梅大侠的名声吧,你看看你最新写的是什么啊,白梅大侠是要仗剑走天涯的,你现在让他成天流连床榻,活脱脱一淫棍,暖杏阁那说书人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了,又开始说之前的章回了,你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延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合着看病不是正事?
李净之道:“俩月。”
“这么久。”沈延惊呼。
“跟你不是一回事儿,他这得慢慢养着,急不得,但是没大问题。”李净之说完开始写方子。
李净之认真地把了脉,又询问了一些问题,基本知道病因了,于是收了脉诊。
他还没说话,沈延就凑过来问:“怎么样,跟我是一回事吗?”
李净之道:“不是。”
李净之:“……”
他现在就很不得劲儿,之前不知道白梅大侠是宋沅,他还能看得津津有味,现在都跟人睡了,就没办法接受宋沅跟除了他以外的人出现在同一张床上。
反正很难受。
你俩大概是对文豪有什么误解。
李净之叹了口气,看那一桌子摊开的,白梅大侠各种驭女由文字转成了图画,那细节简直看一眼都要流鼻血,然后画这种画的人还一本正经地说脸皮薄。
“画得不错。”他非常阴阳怪气地评价了一句。
他软着腿进了医馆,发现除了两个药童和曹掌柜,沈延也在。
一看到他,沈延就“哟”了一声,“李大夫,你这春风满面的,是有什么好事么?”
李净之赶紧摸摸脸,确实有些热气,他用手扇着风,打着哈哈:“天儿太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