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了吧这是……”
“实不相瞒,碰头的时候我眼睁睁看他从醉春楼出来,不定呆了几天呢。”
“行了,哪个顺路,给他送回去,”宁灼环视一周,瞥见正支着脑袋看他的莫以欢,顿了顿,又说,“差不多了,散了吧。”
“说倒就倒……吓我一跳,没事吧?”
莫以欢回头看,顺势被放到椅子上,宁灼走过去,看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林四公子,戳了戳脑袋,问,“喝多了?”
“不能吧,这小子就没喝几杯,光吃菜了。”
“欲仙欲死。”
“你……”
宁灼暗骂自己没用,两句话就给他撩拨起反应了。
谢府离得不远,同宁灼宅子的方位却完全相反,送完谢砚,回去路上莫以欢脸色一直不太好。
“不是不是,”谢砚忙摆手,“早前忘了听哪位长辈提过你,说我比你大上四岁,自然推得出来。”
只是那件事......
“真比我大啊,”宁灼没在意长辈提过他什么,又问莫以欢,“你呢?”
莫以欢垂眸,隐去眼底不耐,抱上他的手臂,柔声道:“公子就别欺负我了。”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宁灼转着酒杯,虚虚瞥了他一眼,“就这样,再求两句咱们就走。”
他不在意,莫以欢也不管周遭有没有人了,手在椅上一撑,在宁灼诧异的目光中跨坐上了他的大腿。
谢砚倒觉得没什么,温和道:“无事,公子赔过好几遍礼了,也是我身子弱,日后真得多练练了。”
“不练也行,我护着,你放心,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谢砚笑着应了,虽然本来也没人欺负他。
那个酒楼给谢府送了次一级的菜,被谢大人吃出来了,想到自己有个老不出门的儿子,正好锻炼锻炼,说什么也要他带人去处理。
刚一进去,老板看这阵势直接就跪了,谢砚下意识想扶人,旁边吃酒的宁灼以为他要动手,过去就是一拳,把老板吓一跳,忙说这是谢公子。
宁灼当时很不屑,说,“没事,管他什么公子,总归是仗势欺人的玩意儿。”
他顿了顿,故意凑到莫以欢耳边,“虚不虚。”
谢砚无奈,笑着摇摇头,说自己真就懂点皮毛,后来见宁灼坚持,也不推脱了,细致地给他把了个脉。
“宁小公子精力充沛,脉搏强劲有力,无半点虚浮症状。”
莫以欢同他东一句西一句聊得火热,宁灼原本没意识到不对,谁知越听越觉得自己多余,谢砚偶尔提到他,莫以欢就转移话题,将他完全晾在了一边。
宁灼捏捏他的手,莫以欢转头,“公子有事?”
“……”
谢砚微怔,随即笑着拱手拜别一圈,也一同离开了。
宁灼说自己住处不远,用不着马车时,莫以欢还觉得没什么,后来才发现……他非但不急着回去,反而要去送同样不乘车的谢砚。
莫以欢忍了又忍,此刻干脆不理他了,与同侧的谢砚攀谈起来。
几杯酒下肚,莫以欢很上道地给了反应,几乎半靠在宁灼身上,桌下一只腿蹭上来,拉起垂在一旁的手按上自己小腹,凑过去轻声耳语。
“公子准备何时走?我有些……”交叠的手顺小腹下移,按上某处明显的鼓胀,“忍不住了。”
“无妨,”宁灼还在同人碰杯,闻言看都没看他,手却有意在他小腹按压,又向下揉上那处硬挺,“硬着呢,出不来。”
“谁说的?咱们还喝着呢,”江竹映笑他,“我看是你自己差不多了。”
“都坐腿上了,可不是差不多了?都别走啊,放开了喝,全记宁公子账上。”
“行,你们喝,我走了,”宁灼拉莫以欢起身,又去看谢砚,“谢砚,你也走,不然能给你灌醉了丢青楼去。”
宁灼皱眉,气息还有,人也没死,正想着一会儿怎么弄到医馆,谢砚凑过来看了两眼,说,“只是睡着了,没事。”
“什么?”
“一同来时就见林公子脚步虚浮,眼下乌黑颇重,握筷的手无力,席间也不甚活跃,”谢砚将他上身扶起,靠在椅背上,“典型的缺眠少觉、过度劳累之症,睡够就没事了。”
“公子回去,我们……”
话未说完,忽然传来一声响,有人垂头栽到了桌上。
“林四?怎么了?”
“不是想操我吗,”手臂环上脖颈,莫以欢同他紧贴着,唇蹭在耳根,“还不快点回去?”
莫以欢动作太大,四周已经有人在打趣了,宁灼搂上他的腰,问,“回去就给操?”
“我有求于公子,自然不白来,保准叫你……”手指抚上胸口,莫以欢看他,眼里又带上钩子。
“比你大。”
宁灼笑了,隔着面纱戳他的脸,“真的假的,这么嫩,我还当你十六岁。”
“......”
“还有,以后直接叫名字,公子来公子去的,人一多谁知道叫的谁家公谁家子,”他又碰碰一直不说话的莫以欢,“你也是,还小公子,不知道的以为你们都比我大呢。”
“没记错的话,公......你今年是十九?”
“对,怎么着,查过我?”
说完转头就跑,那几个家丁太壮,他一个人打不了。
“......”
想到后面宁捷给他压下来,怎么看自己都才是那“仗势欺人的玩意儿”。
谢砚说得真情实感,羡慕道:“最重要的还是身体好,一看就是平日轻易不生病的。”
“那是,我生下来就没病过,”瞥见谢砚削瘦的身形,宁灼又道,“你这小身板真不行,以后跟我练,起码别再一拳躺半月......”
提起这个,宁灼有些尴尬,“也不是,还是我下手重了,主要那时候老板跪着你站着,后面几个家仆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还当是挑事的......”
看他不说话,莫以欢正要转回去,宁灼就甩开手,揽着肩将他拽近,半个身子靠了过去,“有,累了。”
莫以欢心中无语,手却扶上他的腰,担忧道:“公子莫不是也有虚脱之症?那得请谢公子好好看看了。”
宁灼笑了一声,搭在肩上的手顺势伸到谢砚面前:“行,那就看看,看我到底......”
想到先前在酒楼,莫以欢随口问了句,“谢公子还懂医术?”
“略通,我自小身子不好,父亲便让我同懂医的堂叔学了点皮毛,久病成医,多年过去,不敢说多厉害,寻常病症还是能看上一二的。”
讲起自己熟知的领域,谢砚又变成自来熟,话霎时多了起来。
“怎么出不来,公子再按一下,就……嗯……”
宁小公子有求必应,果真又按了一下,偏头看他,“出来了?”
“……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