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走进去了。”

父亲阿列克谢：？

祖父马克西姆：？

比起关心则乱的阿列克谢，祖父关注的点比较正常，祖父马克西姆将孙子抱过来放到膝头，声音温和眼神却锐利无比，他问：“我亲爱的，你是怎么做到的？绕过最外围的看守士兵，绕过最基础的电子检测？快说说，我非常好奇。”

年幼的孩子先是看了看爸爸，在爸爸那紧张的神色下，有点犹豫。但祖父的手正非常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小提摩西犹豫着，还是说了。

“是感觉。”

这模糊性征的漂亮精致对一个男性征来说太过危险了。

阿列克谢伯恩斯（父亲）刚到下城区时还记得帮自己妻儿遮掩，等酒精彻底俘虏这个男人后，提摩西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他生而机敏，思维灵活，6岁骨头稍微长硬了一点就敢去爬家族防卫森严的高塔，传统的家族书塔为了保护脆弱的书纸，采用了外松内紧的防守方式。

这些在新联邦没有id卡的alpha黑户享受不到联邦一系列的政策优待，无论是最基础的认字权和结合热时期的特殊疏导，全都是在稀里糊涂间就度过去了。

下城区的omega全都养在黑帮中，这些底层alpha碰都碰不到，当发情热与结合期袭来，沦为这群暴徒胯下受害者的永远是beta。

alpha在下城区的形象混杂着打手，保镖，混混杀手野狗疯子，远没有中区与上城区光鲜亮丽的军校生，合法公民那么正面。可以说你只要生在下城区，你是一个alpha，你就已经是一个恶种预备役了。

“感觉，感官？本能？哈哈哈，天生的杀戮机器！真是太棒了！”

祖父马克西姆似乎有个很宏伟的计划随着主角的到来而展开，但他的命不够硬，没等到提摩西分化就先一步死在了旧帝国的权谋暗杀中。

隔年，伯恩斯家就于旧帝国的崩塌而彻底消失了。

但惩罚没有来，祖父突然大笑，还在提摩西脸上狠狠亲了一下，随后招来了女仆让她把提摩西带到母亲那边去。

6岁的提摩西还不明白当时的情况，只觉得好耶没有挨骂被关禁闭，可以去妈妈那里吃点心了！

在人走远后，祖父马克西姆一改之前的严肃，少见的甚至给了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阿列克谢一个拥抱！

小小的孩子纠结着想更多的比喻，奈何他现在学的课程全都是父亲指导的文艺史与认字初教育。要认真想个更贴切的还是真有点为难提摩西了。

他翕动着唇，想了一会，和祖父说：“就像呼吸。”

提摩西此刻对这种“感觉”的态度并不是很认真，就好像在说，噢，叶子是绿的，天是蓝的一般；他根本没意识到他的话透露出了什么惊人的东西。

性，结合热，激素分泌引起的精神紊乱与狂躁症。

这些对提摩西来说并不陌生。

在下城区生活，他工作之余每隔两天就能在混乱街区的某条黑巷，黑帮餐厅后厨街，废弃的浮空铁轨驻地，贫民窟染着火的油漆桶附近随意就能看见一些因为买不起抑制剂，陷入紊乱发情期的人。

努力比划的提摩西：……

我的爸爸和祖父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提摩西像个小大人一样叹气，又说：“就这样，我观察，感觉到合适的时候，我走过去藏起来！就这样等待，观察，抓住时机，我就走进去了。”

“噢，能再详细一些吗？老人家的理解能力可没小提米的那么好。”祖父马克西姆面色不动，乐呵呵的，老年人的声音沙哑而轻柔，仿若流沙正在蔓延而上，一旁的阿列克谢几乎冷汗湿透马甲背心。

“就……嗯，感觉啊？”小小的少爷一时半会不太能理解，那张娃娃脸上真实的透露出一股——就是这样啊？你们为什么不能理解——不似作伪的不解。但小提米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他想了想，又解释着说了个比喻。

“就是，我走过去，看到。”提摩西用手势比划着高塔和守卫，小小的手指似兔耳朵，一动一折，他认真的说：“我观察，然后发现他们巡逻的规律，和电子眼的时间差。”

最外层的塔楼几乎没有电子设备检测，外层只靠人力防守，要不是小提摩西摸到了第二环防守被守卫队士兵长抓到，小少爷可就真像只小老鼠似的跑进了只有祖父和父亲能进的书塔。

父亲阿列克谢对此大发雷霆，认为小提摩西冒失而莽进，他当时恨不得甩提摩西两巴掌，可最后只是手抖着抱着一脸懵还有点畏惧的儿子，看着那双继承妻子的天真绿眼半天说不出第二句狠话。

“你这个，你这个……”一辈子都与文艺为伍的父亲阿列克谢说不出更脏的词汇，他最后狠狠地捏着儿子的脸，“威廉（士兵长）再晚一步抓到你，你会被书塔的电网活生生电死，你这个蠢货！”

没有纪律与法律的混乱之地，强悍与武力就是恶。

提摩西在10岁时明白这个道理，用三颗牙齿和一只手。

提摩西似母，只看脸，谁都会在第一时间断定这孩子16岁分化绝对是个omega。

6岁的提摩西不懂，16岁的提摩西已经知道当年为什么祖父会这样说了。

他有种天赋，像生而知之的鹿落地能站，像长出獠牙的狼无师自通撕咬，像蛇一样知道如何更好的勒死猎物。

“阿廖沙，你生了个好儿子！”

“哈哈哈！10岁，最快10岁！我会找爱德华走特招通道把提米送进军部！哈哈哈”马克西姆脸上露出狂热而病态的快意。

“就算他以后分化成了一个omega，就凭提米这个恐怖的感官本能，伯恩斯家都会再出一个元帅！”马克西姆打开自己的保险柜找出一些重要的手账本，他大笑着根本不去管儿子欲言又止的姿态，“是时候联系一下以前的家族朋友了，哈哈，哈哈哈，伯恩斯家绝对会随着这孩子的成长一路回到政圈！”

6岁的孩子说：“找到那些漏洞，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面对突然不说话，神色严肃起来的祖父，提摩西怔了一下，下意识去看父亲，他的父亲面上一脸震惊。

……我不会又说错什么了吧……？希望禁闭没有抄文艺史这一项……小提摩西想到这点，整张脸都要皱了起来。

其中几乎不会有omega，发情一方全是alpha。

在下城区，alpha不多不少，盘踞在此的大批黑帮打手团里点人头都能点出七八个。整个主星那么大，藏污纳垢的下城区（贫民窟）里躲了多少犯罪者的后代，偷渡犯，异星人，帝国崩败时的军官子裔，能逃走的都逃走了，逃不走的在主星没活路，兜兜转转最后都沉到了这片犯罪之地。

其中当然有基因不错的崽子适应了这片污水之地，提摩西自己就是其中一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