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柔斯松开手了，下一秒提摩西自己就愈合了喉咙上的伤，他翻了个白眼，咳嗽了一下。

“……是吗，那真是可喜可贺.”

提摩西嘲讽地说，他们又一次不欢而散。

提摩西没有试图阻止他下死手。

这样想着的涅柔斯突然就生气了。

“你为什么不用异能控制我。”涅柔斯用陈述句疑问。

——你真的能够感受到我的情感吗？

——你真的能够感受到开心吗。

能的。涅柔斯的手顿住了。他想，能的。

年长的哥哥被亲吻着发出奇异带笑的呻吟，主动张开自己的怀抱与双腿，任由提摩西在自己身上开始播下一颗又一颗死亡的种子。

撑得住？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也没给涅柔斯回应的间隙，就继续加深亲吻了。獠牙，血，两条纤长舌肉的交缠。

那种涨开心脏的感情再一次弥漫着将涅柔斯吞没，他拥着提摩西，双手的指甲像应激的动物，无法抑制变得尖锐，抓破了提摩西背部的衣服，尖锐的指甲尖刮在提摩西的蝴蝶骨上，抓出斑驳的浅红。

提摩西爱他，涅柔斯却以为他要自己死去。

这一波是伤害提摩西转成伤害自己。

在提摩西二次觉醒以后，涅柔斯把这些事情谈笑间说给提摩西听，年轻的弟弟沉默了（无语了）

提摩西：……

提摩西带来的喜悦，竟然是这样危险的存在

多么可怕的孩子啊，我只想吻吻他，他却想我死去。

我们有着一样的心灵路径，一样的想法。

啊。

是相似的生理状态，但为什么他死了。

涅柔斯的确在这具尸体上证实了相似的感情。

有什么东西游走在身体里，撑满了涅柔斯的心脏，血管，并且持续在他大脑中欢腾奔流。让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尽管只有几秒钟，但那的确是失控的感觉。

可是这种失控又和精神海领域的失控不一样。

这种“失控”是短暂的，是轻柔的，是可以被给予又收回的安全产物。

但是提摩西并没有反抗，他被涅柔斯掐住脖子的时候，只是用那双绿眼睛看着他。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涅柔斯卓越到异常的视力，能在提摩西瞳孔中看到一个小小的自己，再看到弟弟眼中倒映出的‘涅柔斯·赛利安’那双猩红色的眸中浮动着奇妙的情绪。

说起来有些绕，但是涅柔斯在提摩西眼中看到了自己眼睛里的情感。

机器人是没有心的，它们做出什么令人费解的动作都不奇怪。

但是涅柔斯·赛利安是血肉之躯，所以他的执事长吓得快疯了。

白公爵接受到的只有身下虫族的无尽恐惧

涅柔斯将旁边矮桌的酒水拿了起来，用拇指的指甲在这颗柔软的心脏上戳了个洞，将酒瓶细长的瓶口插在里面，往里面灌酒。

那颗心脏被酒水撑得涨大起来，疼痛已经不是第一折磨的恐惧，雄虫现在恐惧着自己行为不定，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还会做什么的主人。

尤其是这个时候，白公爵还轻柔地疑惑的询问对方：你感到高兴了吗？

但他摸了半天，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不就是普通的血肉之躯吗？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涅柔斯握着那颗心脏，手下的虫族心跳的越来越快，恐惧钻进了这只雄虫执事长的血管里，让那颗柔软的心脏泵出更多血液。

在主人微笑着注视他的目光下，执事长甚至不敢让自己的呼吸变调。

僵硬着，任由主人在他的身躯上做试验。

涅柔斯回想着提摩西给他情感时，自己身体上的生理变化。

开心，满足？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感性的情绪对涅柔斯来说很虚无，无论涅柔斯如何回想，他都没办法在没有提摩西的帮助下去回忆这种美好。他只能回忆起当时体感上的生理变动。

……涨涨的，轻飘飘的。

3

提摩西一天一天的在长大，当提摩西继承了属于母虫的财产后，涅柔斯好像终于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个弟弟已经有了角逐权力场的资本。

从弟弟变成了‘提摩西’。

但是这一次涅柔斯清楚的知道，提摩西正在走远，因为之前那个只差一点力气就能杀掉提摩西，但是他怎么样都没办法下手的时刻——就好像他的身体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

潜意识是很可怕的东西。涅柔斯一直知道。

所以他开始认真思考提摩西给他的情感了。

提摩西没理他，他妈的喉软骨都要给这个神经病捏碎了，指望他讲话是在做梦吗。

涅柔斯没等到回应，他又突然说了一句，“我感受过你给我的情感。”

只是不能理解而已.

不然为什么我没有真的在此刻扼断你的喉管，捏碎你的腺体，搅烂你的精神海。

涅柔斯从不认为自己会有软弱的情绪，但这一刻，的确有一种奇异的情绪让他的手没办法再用一丝一丝的力气。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涅柔斯能够感觉的出，提摩西一点异能都没有用。

陌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情感。

在手下虫族停止呼吸前，涅柔斯有几秒钟，想起第一次见到提摩西的时候，第一次被小提摩西进行精神共感的时候。

想到16岁的提摩西问他。

提摩西的爱让涅柔斯死去。

但他的提摩西却问，你能撑得住吧？

涅柔斯被吻着，笑着，他兴奋地咬掉了一截提摩西的舌头，吞咽着弟弟的舌肉与血水，感受提摩西停顿一瞬，掐着他腰的力道变大。

提摩西选择放弃给自己的白痴哥哥解释感情的问题，就让这个白痴认为感情就是这个鬼样子的吧。他伸出手把白痴哥哥抓过来又吻了一下，唇碰触时，提摩西轻轻朝着涅柔斯的唇吹气。

很轻的声音，用疑问句的语法在和涅柔斯说话：“那你坚持住。”

在亲吻与死亡间，撑住，接受我带给你伴随着死亡的欢愉感。

白公爵伏在这具尸体上，自和提摩西冷战以后，第一次笑得如此畅快。

自此，if线和正剧线完全分开。

正剧线的涅柔斯错误认知提摩西的情感反应，那么if线的涅柔斯就是错误认知自己身上的情感反应。

灌满胸腔的水，撕裂的血管与神经骨甲，剖开骨肉带来的肾上腺素，失控的情绪管理——恐惧也是情绪，不是吗。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开心和欢愉竟然是这种存在。

身下的虫族喘息逐渐低了下去，很快，他的执事长就没有呼吸了。

“……”白公爵稍微偏了一下头，脸上的笑是一副面具，他奇怪，自己的执事长有那么废物吗，只是被开腹就死了……？

但涅柔斯疑惑了半秒钟就不在意了，他继续抚摸着这具尸体的内部，摸到了神经在回光返照下的颤抖，也摸到了那颗被酒水撑得快要裂开的心脏。

涅柔斯并非不懂这种情况会要了身下虫族的命，可是，提摩西让他产生的感情就是这样的啊。

胸腔涨涨的——涅柔斯伸出食指，尖锐纤长的指甲尖挖进执事长的腹腔，一点一点刮弄着雄虫的脊椎。

然后，会有一种激冷感自尾椎窜起，带来的一瞬快感几乎能让人腿软那么半秒钟。

……

执事长很想说他高兴。

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涅柔斯身上有一种令人恐惧的无机质发散感觉，如果是机器人，还好理解。

雄虫的心脏在涅柔斯手中轻轻跳动，只是轻轻的跳动。

“……嗯。”银白发的主人沉吟着，他的脸上还保持着那副温和柔软的笑，甚至多了几分真情实意的苦恼。

“还缺了什么呢？哦，是了。”

会觉得胸腔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是神经血管造成的吗？是多巴胺的分泌吗？也不像肾上腺素那种绝对兴奋的血液流动。

到底是什么呢？

涅柔斯将自己执事长的身躯剖开，手指拢着血管与纤细的神经，轻柔地顺着他的胸腔心脏抚摸到了脊椎附近。白公爵的指甲非常锋利，轻易地就将这个可怜的执事长剖开。

于是涅柔斯就动手了。

受害者又是他的执事长。

涅柔斯放出一支外骨骼甲钳制住了他倒了血霉的执事长，然后解开执事长的西装，露出肌肉饱满的胸膛。然后涅柔斯并手如爪，放出了一点点手部的骨甲，他银白色的指甲变得和刀尖一样，像解剖刀一样插进了活着的执事长胸腔里。

从他相生相伴，理所应当属于他的那部分长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涅柔斯又一次想杀了他。

他动手的时候几乎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