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谋反了。
纵然自重逢的那刻起,他就只想依靠着对方,就算得哭着跪着去求他收留,也都不是难事。
他爱他,爱进了凡泥流尘里,甘心被践踏。
掌心里微妙的触感打断了梅里西斯的心思,他低头一瞧,那是一支被削去尖刺的蔷薇,包裹在黑纱之中。
他的执政官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红袍,笑着对其行礼。
梅里西斯心有馀悸,问道:“怎麽是你?”
萨瓦切利牵起对方想扶起自己的手,在上头亲吻,说:“陛下更希望来的是别人吗?”
游街的马车一路来到了神殿,由于接下来的程序属于教廷的范畴,执政方送行到了宫殿前便留在了原处,只增派了人守卫皇帝的安危。
梅里西斯习惯了面纱的遮掩,孤身跪在神殿中央,一个个神像的目光都似在打量着这个苟活的上位者,让他极不自在。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荡在四周,让他忍不住绷紧了神经。
“登基后的第一份礼物。”萨瓦切利说:“您之前嫌我邀功太早,现在,是不是正合适?”
他细细摸着那微微卷曲的发丝,低头就想吻去眼前人的不安。
外头却传来了大动静,让两人不得不停下动作。
梅里西斯默不作声。
确实,即使走到了这一步,他仍然觉得自己不过是萨瓦切利的垫脚石,只要铲除掉所有阻扰,便会被其一脚踢开。
恶心也好、委屈也罢,他想和他比肩,就必须拥有其他的援助。
“大人,”在日落之前,梅里西斯没有回头的资格。他试图劝阻那靠向自己的脚步,说:“神灵都看着呢。”
但那人显然没有要止步的意思,他走得极慢,随着落日西沉的速度,在夜幕升起的那一刻,停在了皇帝身后。
“……主教大人?”梅里西斯察觉到了异样,生怕又是暗杀,慌忙转身,眼前却不是利刃凶器,而是一朵盛开的鲜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