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普通的树枝差不多,大概跟鼠标一样重。”徐时冶认真地回答起问题来,逐步停止了嚎哭。
“手摸上去,它是冰冷的,还是温暖的?”
“木头一样的温度。”
“没事。”
“为什么难过?”
“没事……”
不是还没有到时间吗?
他无助地哭泣,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一瞬间,海潮般的痛苦和绝望将他淹没,胃部灼烧起来,铺天盖地呕吐欲和麻木的肢体让他无所适从。
岳玄当然被吵醒了。
手指轻轻一碰,关上岳玄为他留的那盏床头灯。
徐时冶很轻的呼吸在黑暗里渐渐化作悠长的小曲。
他以为自己能这样舒适地一觉睡到清早,浴缸里的温水像婴儿时期的襁褓,浴室里无端的联想让他鼻酸。
“对不起。”
像一把大提琴的弦,在空气里低低地震动,岳玄轻声说道:“睡吧。”到这里就可以了。
岳玄若有所思,脱光了躺进被子里,给徐时冶留了一盏灯。
徐时冶泡在浴缸里,整个人小小地缩成一团,只在水面上露出一张脸,愈发觉得像一场梦。
异国他乡,战队队友,职业联赛。
“它会随着你的生活境遇或者和精神状态改变吗?还是它从来静止不动?”
徐时冶思考了半分钟:“它会动。”
“最后一个问题,你不用回答,在心里说答案就好。如果你的盾牌能说话,它会说什么?”
岳玄心想不行啊,突然问道:“假如你的保护盾是一堵墙或者是一面盾牌,它有多厚?”
徐时冶不懂,却莫名在脑海里生成了一面盾牌,木质的,巴掌大小,什么也抵挡不了,他照实说:“比纸薄一点。”
“它是木质的吗?密度和重量呢?”
不耐烦地、生气地、甚至是厌恶地准备开口责问。
耳边传来的是压抑的哭声,听得出来徐时冶很努力地控制眼泪,岳玄叹了一口气。
“你哭什么?”
徐时冶宛如溺水的失足人,恐慌在某刻霎时蔓延开来,半夜猛然惊醒的他,脸上带着心有余悸和茫然无措,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我已经离开了。
为什么要把我拽回去?
还有同床的室友。
住的房间连浴缸都是触控的,徐时冶想了又想,手指堪堪停在面板上,他不敢点开别的功能。
浴室的花砖宛如一件杰出的艺术品,徐时冶连走路都变轻了,他老老实实地穿好睡衣,慢慢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