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川死了对他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弊端出现——毕竟是上层非要塞过来的,死了也不是他的错。
但是……他不想谢安川死。
这种心思他说不清,但也许是属于成年狼人的感性吧,遇到个幼崽便会下意识的想去保护。
其中不乏吸血鬼的身影。
只是没想到连克莱恩那样自视甚高的血族也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搞出一块地盘。
“安就是被克莱恩带到了这里吗……”安德鲁关上手中怀表状的定位仪器,将其放回了大衣的贴胸内兜之中。
衣角翻飞之间,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拐出了暗巷。
仪表上,红点的闪烁速度越来越快,黑色皮靴的主人终于停下了他的脚步。
微风吹拂,掀起来者的额发,露出一对宛若绿色宝石的眼睛。
那谢安川呢?他在哪里?真的是床上的另一个人么……他有些不敢想。
是的,他能看清克莱恩虽然是坐在上面的那一个,但其实却是正在被身下的人操。
隐隐绰绰的呻吟几乎大半都是由克莱恩发出来的,那媚音让人有些难以想象他平时是多么的惹人讨厌。
而剩下的低声喘息则被其盖过,让安德鲁听不太清——距离还是太远了,该死的。
可谢安川的味道确实在这里,这是另一件安德鲁可以肯定的事情。
那么……这个被克莱恩坐在身下的……难不成是安么?
安德鲁的眸色变得更深了一点。
因此,谢安川也许算得上是他的第一个搭档——但说不定又很快就会因为自己的年轻而死去。
哪怕是天赋出众的狼人,在真正的对峙中,也只是一个着没有人保护就会死去的无毛幼崽。
明明相处的时间还不长,但安德鲁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些放不下这个小家伙了。
想要切开玻璃对安德鲁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现在已经完全被里面的场景吸引住了心神。
颜色漂亮唯美的窗帘颜色清透,此刻大开着垂在两边,任由外面的月光照入……大片的光影透过玻璃照射在最近的大床上,在纯白的床面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同时被月光所喜爱的还有两具交叠在一块儿的身影。
因为是介于两层楼的之间,他一度以为是下面房间发出的声音。
但后来他渐渐确定了,那呻吟是顶楼,也就是谢安川的所在之地传来的……如果仔细分辨,可以听出是男性的声音。
安!?
不愧是法外之地,真是什么龌龊事都有。
安德鲁年轻时就经常能够见到这种场面,因此他几乎是毫无犹豫地就略过了那些声音,一点点寻找攀爬点和落脚处往上爬去。
最后来到了攀爬点的顶楼,安德鲁险险地挂在阳台外,脚下几乎是悬空,看上去似乎随时都能够掉下去。
空气中掺杂着许多奇怪的味道,但是幸好,谢安川的味道依旧残留着,他依旧可以凭借自己出色的嗅觉找到对方的所在之地。
“是那里么……”他看向了自己的头顶。
手指抓着阳台外突出的边缘,不用看脚下就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有多高。
脑海里不可抑制的回想起克莱恩调笑着说谢安川长得可爱这件事……安德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呼……我也真是老了。”
再一次感叹自己想太多以后,安德鲁的手悄悄生出了尖锐的狼爪。
安德鲁很担心谢安川,所以在亲眼看到对方被一名血族带走之后,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谢安川是突然被上层塞过来的菜鸟新人,对他而言必然会是个麻烦的存在。
在与吸血鬼对立的协会之中,如果搭档是个不能交付信任的蠢货,那便相当于是写好了注定会死亡的命运。
他选择性的遗忘了谢安川其实成年这个事实。
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后,安德鲁的神色再度变得凝重起来。
不知道克莱恩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明明有那么多种脱身方式,为何偏偏选择把谢安川当做人质带走呢?
偶尔总是会发生这么麻烦的状况。
他不是没去营救过被绑架的普通人类,亦或者是什么身份特殊的家伙……但那些时候都是为了工作。
这次更多的是为了私心。
安德鲁看了一眼出现在身前的高楼。
这是一片偏僻的郊区,他也很少来这里。
但根据他认识的情报贩子所说的话来看,这一大片看上去荒芜的区域,其实早就汇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家伙。
“是自己一个人的时间太长了么,我竟然也有这么优柔寡断的时候……”
夜色里,安德鲁自嘲了一声。
…………
安德鲁抿紧了唇,虽然他已经感觉到一丝不对,但还是忍不住更加的急躁起来。
克莱恩特意从领地跑出来,难道就是来会他藏在这里的情人么?
自视甚高的血族居然会甘愿被人上?他皱起了眉,大脑有些混乱。
他所在的角度并不能很好的看清两人的面孔,但却忍不住去盯掐在克莱恩腰上的双手。
那双手有些熟悉,似乎是谢安川的手,但似乎又并不是。
修长白皙的两只手,在此刻轻松的握住吸血鬼纤细的腰肢,不停地提起又按下,让对方鲜艳的肉穴重复着吞吃下肉棒的动作。
洁白到透明的背脊印入安德鲁的眼眸。
但那并不是谢安川的背影,他可以确定这一点。
酒红色的头发已经足以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这人的真实身份——血族克莱恩。
他心里一惊,有些耐不住性子,手上用力,稍微将身子往上送了一点。
想办法找了个落脚点,他站在了阳台外边突出的一点平地上——那是为了防止天上落下的雨水渗进阳台所建造的小平台,歪斜的设计让他小心翼翼的半蹲在地上。
全部都被玻璃封闭住的小阳台几乎没什么突出的部分能够让人抓住。
但在没有判断这里究竟是否安全之前,他不能直接进入,因为那样也许会打草惊蛇,给谢安川带来更大的危险。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鼻翼间属于谢安川的味道已经变得十分浓郁,看来并没有出错,克莱恩确实将其带到了这里。
高处的空气有点冷,但他的耳朵动了动,发现自己听到了一点隐约的呻吟声,那暧昧的喘息在朦胧的夜色中并不显得突兀。
幸好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偏远郊区,不然一个男人爬在高楼上的模样足够显眼到引来路人的尖叫。
一扇扇落地窗的窗帘都拉的紧密,但安德鲁依旧能听见房间中传来的女人呻吟和哭泣声。
时而甚至能听到男性的喘息声。
翠绿眼眸中的瞳孔变得细长而尖锐,那正是野兽的象征。
轻巧的一段助跑,他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攀上了高楼的墙沿……但还不够,他需要一层层爬上去。
这时的他才有些庆幸自己曾经记下过谢安川身上的味道,大概能判断谢安川的位置,不然一间间找过去可就真是麻烦了。
更何况是他这样特殊而尴尬的身份——没人愿意与他组队。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贯以来都选择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原因。
不过幸好他活下来了,掌握了战斗的方式,抓住了一个人生活的捷径,成为了有名的独身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