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您现在出去干什么,荒山野岭的,有点吓人嘞!”
值守营帐的士兵看见温亭之朝着外面走去,他赶忙多嘴问了一声,温亭之笑着说,随手另起一个铁壶,放在眼前晃了晃,“我去给陛下找点干净的雪烧水!”
“还是温大人细心!难怪陛下这么看重您!”
“那怎么行,我可以委屈,您不行!我不赞同……”
温亭之梗着脖子说,发现自己逾矩了,转过头才发现韩郁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他才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您先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休息一下,我去用外面的积雪少点热水,特别方便,很快的,烧好了,我亲自给您洗脚!”
“传令官,传大将军令,大军休整一夜,明早四点出发!”
“末将遵命!”
传令官接过传令旗帜手上手上拿着扩音喇叭,迅速的到各个营地去穿将军令。
他们带着大军从旗山会军出发的时候,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民众们爱戴国王,纷纷随着军队送行,他们泪眼婆娑的在他们的铠甲上别上一朵朵红花,期待为了守卫祖国的士兵们能安全归来!
韩郁也没有坐在马车上,从韩郁这个国王到大将军陈烨,然后是韩郁的私人护卫兵团顾昀他们,都是骑着马匹前进。
韩郁这人从不搞阴谋,他在打这一仗之前,已经在上发表了一片名为的文章,并且允许所有的海外的各国报纸出版商转载自己的文章,各国人民均可以读到他的文章,是非曲直,随国对于帝国的非法侵略行为,世界人民自有评判!
“这位夫人,您想必是受了伤了,我是附近军队的人,我们有随军的医官,您要不要随我去,我带着您去救治一下!”
马车里全是血腥味,一股脑的冲入了温亭之的鼻息,只是他之前的鼻子里面都是冰冷的雪地的味道,现在才缓过神来。
那女人抬起被眼泪浸透的漆黑双目,神色似是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仿佛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大人,小女子请您告诉我,这世界上的人,成婚之后,最为悲戚的事情是什么?”
温亭之不知道为什么,这哭泣的女人会问出这种问题,四周簌簌飘雪,除了雪花飘落,安静的像是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下来,现在的场景便显得尤为诡异。
他自己倒是能将就随便挖一点雪来烧水,或者去树枝上白一点冰疙瘩下来,但是他可绝对不能让韩郁用不干净的水洗脸洗脚,那人长得那么好,身份又无比尊贵,自己一个奴才能将就,他不行!
一边走着一边心想着要么找个干净的溪流,里面干净的流水或者冰块也行啊!
离开营帐大约有二里地的时候,温亭之一眼便看见了一块干净的雪地,他眼前一亮,领着小铁锅跑了过去,却听见西边传来女人的痛苦哭泣声,他心下疑惑,轻轻地拔出长剑,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拎着小铁锅,朝着那停在这荒山野岭的马车走去。
那药丸果然有用,温亭之像往常一样只吃了一颗药丸,第二天便又活蹦乱跳了,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时的。
所以这段时间,无论韩郁去哪里,温亭之都可以跟着他,就算是去收复被随军占领的失地,温亭之也作为近身侍卫官跟在了韩郁的身侧——他想亲手照顾韩郁的生活,保护韩郁的安全,他必须亲眼看着!
韩郁心知肚明,这一次的武装统一对于帝国的版图完整来说至关重要,只有一个统一的国家才能得到全世界的尊重!才能再外交上真正的获得自主权,才没有人能随便过来欺凌自己,无论对于这个国家还是对于被侵略的土地来书,只有在一起,不分开,这个国家才能欣欣向荣!
那小子羡慕嫉妒的看着温亭之,顺便打趣他,温亭之笑着挠了挠脑袋,不客气的说:“你小子要是有我这么高大威猛又帅气,陛下也会看重你的!”
“呸,温大人真是自恋鬼!”
温亭之仰头大笑两声,转身潇洒的朝着树林里面走了走,驻扎在这里的人数太多,到处都是是脚印,雪地已经被踩的散乱了,走了半天没遇见特别干净的积雪地。
“哦?”
韩郁挑挑眉,咳了一声,又端起茶杯没再说什么。
温亭之知道韩郁这是同意了,心想着趁着天黑赶忙去去烧热水,让韩郁能安心看书。
“陛下,您一定冷了吧,我去烧点水,给您泡泡脚。”
国王的红顶营帐已经支了起来,里面还生了火炭,十分温暖,但是韩郁还是被寒风吹得脸颊泛红,温亭之知道韩郁什么都不怕,就是畏寒,冬天屋里面即使燃烧着壁炉火,韩郁也总要抱着温亭之睡觉,温亭之身上十分暖和,简直就是天然的暖炉。
韩郁觉得鼻子被寒风吹得发干,还有些痛,于是他先是喝了一杯热水,站在炭火盆上边上暖一暖身子才回过神来说,“外面冰天雪地,你不要出去了,明日温度会回升,我们现在是外出打仗,又不是出来游玩,今晚就将就一下吧,失地两日内即可收复,不要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烦恼。”
韩郁此番作为,已经在变相的告知,既然随国的侵略者在上一次战败之后,不知好歹,在自家的储君还在他们手上的情况下还是不乐意乖乖的归还失地,把朝廷这边是必定要收复被侵占的十四洲。
韩郁不屑于玩阴谋,他一向说什么做什么,就是摆在桌面上的阳谋,能不能玩得过他,那就要看对方的本事了!
韩郁这次从财政部抠了很多钱出来,陈烨军饷充沛,集结了十万大军,在兖州附近的陡岩山附近驻扎了下来,之前探子已经提前做好勘探,陡岩山中有巨大的洼地,那里水草丰美,也可以饮马,况且树林阴翳,十分便于藏身。
但是一向尊重女性的温亭之却还是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夫人,我认为,若是成婚之后,最为悲戚的事情,应该是夫妻同床共枕,身在咫尺,而心却相隔天涯,同床异梦。”
那女人凄厉的笑了两声,使劲的摇了摇头,轻轻地伸出脚,赤着脚就迈下了马车,一双脚好像不知道冷一样踩在了厚厚的积雪中,温亭之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才发现那女人身上那里是红色的裙边,那明明就是被她下身的鲜血浸染的!
那女人走一步,就有鲜红的血滴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如同梅花绽开,却让温亭之心头颤抖。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温亭之猛地掀开那马车的帘子,却看见一个头发散乱、哭的满脸泪光的女人在悲戚的哀嚎,女人的身旁还有一个穿着蓝衣的男子跪坐在那里无声的哭泣,像是已经傻了,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失神的看着对面的方向,甚至连温亭之挑开了帘子,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
“这位夫人,您是……怎么了?为何在此地,如此悲伤的哭泣?”
所以韩郁这次还是选择御驾亲征,向所有的人民展示朝廷一统帝国的决心。
韩郁现在不急于和其他国家建交,就算是顾昀这个只知道打仗杀人的傻大个也对他说过要攘外必先安内,对待世界上的国家,还是要远交近攻,先把把自己的失地收复,然后再轮流把周边蠢蠢欲动的小国挨个揍一顿,揍到他们服气为止,然后把他们作为和其他大国的战略缓冲地,这样才能真的得长久的和平。
帝国气数未尽,等来了韩郁这个年轻的帝王,韩郁很擅长处理这种地缘政治问题,对他来说,收复失地如同摘花一般轻巧。帝国在分裂多年之后迎来统一,同胞相聚 ,势在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