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别说,大少爷这鞋还真怪好看的,不愧是大牌。
其实室友的三观是真的被颠覆了的,毕竟顾启松那么直男一个人。作为一个和“顾启松”同居好几年的人,完全没想过对方喜欢同性,自然也没怀疑他和顾宁的关系。最初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他也完全没有多想,直到有一天他下班晚,回来时发现隔壁的门在晃动。他当时想,不会是门坏了吧?被风吹的?外头风也没这么大呀!等凑近了,他才意识到,里头是两个人在撞门。
虽然顾宁声音已经很克制了,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的室友还是明白了。再回想之前看两人相处的总总别扭感,和深夜隐隐的动静,三观炸裂。自己咋就这么笨呢,居然没发现这俩是小情侣,还说也给这个介绍对象,给那个安排相亲……
那天,和顾宁他们一起吃夜宵,顾启松一直在给顾宁剥虾。
其实,两个人表现得倒也很自然,看起来至多就是大少爷事儿逼且懒,顾启松则是拍马屁拍习惯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室友很不自然,从这之后就一直红着脸。
顾宁迷迷糊糊的,“听过啊,怎么了?”
顾启松把顾宁的这只脚放在自己膝盖上的白毛巾上,低着头细心地擦着上面的水渍,“没什么,有感而发。”
其实,他是在想,猴子捞的那是镜花水月,自己这可是实实在在捞着了月亮。
顾启松收下祝福,“谢谢。”
等送走两个妹妹,顾宁的累意才涌上来,他这几天走的路比这两年走的加起来都多。
顾启松提议去泡脚,但顾宁不想出门,顾启松就拿出足浴盆添了水给他泡。顾宁懒懒散散地瘫在沙发上,顾启松在他旁边正襟危坐。坐了会儿忽然蹲下来,从足浴盆里把顾宁的一只脚捞出来,细心地擦干,然后帮他按摩脚底。
顾启松正低头看手里喝了一半的奶茶,是顾宁的,他回答得很干脆,“对。”
大妹犹豫再三,“我问个问题你不要生气……是因为他有钱,你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顾启松疑惑地拧起了眉头,“他这样,需要因为优越的家世来吸引人吗?”
小妹还傻乎乎地不知道一起买的房子是什么概念,大妹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了。之后,她就对顾启松和顾宁之间的互动特别留意。
离开本市的前一天,她找了个机会单独和顾启松说话,“我妈知道你工作很好,一直想让你也帮我换份好工作,你不要理她。我不想换,我男朋友在那边,我不想跟他分开。那个工作我也很喜欢,虽然工资不高,但和大家从零开始,我很高兴,我是不会辞职的。”
顾启松点点头,“好。不过,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我先送你回家吧?今天下午就不出去玩儿了。把你送回家,我再送她们去酒店办入住,也好先适应一下酒店环境,晚上早点接她们出来吃饭。”
“不用。”顾宁说,又回头问两个小姑娘,“你们一路过来累吗?下午在酒店休息休息好不好,晚上我们去吃大餐。”
两个小姑娘虽然感觉到了顾宁和顾启松之间氛围有些奇怪,但也都没多想。
两个女孩子第一次见顾宁,顾宁又长得这么好看,见他回头看向自己,很热情的样子,全都红了脸,妹妹半天才回了一句,“带了。”
顾宁又说:“那就好,那你们之前做过旅游攻略吗?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玩的地方和项目?”
“没有。”
小夫夫俩也重新搬了家,这次是买的新房子。顾宁原本顾及顾启松的自尊心,想买个小的,两个人按揭还房贷。但顾启松不想顾宁跟着自己受苦,去顾峰那儿预支了十年的工资,买了套大房子。
顾启松的叔婶似乎听哪个老乡说了顾启松的情况,知道他工作很好,做了大公司的领导,也买了大房子。打电话的次数变多了很多,语气也变好了,话里话外隐约是想让顾启松帮他们大女儿换份待遇好些的工作。
这次让两个孩子过来旅游,估计也是有这意图的。
因为他这反应,顾启松差点又来了一次。
两个人正式在一起的第三年,顾启松二叔的两个女儿到这个城市来旅游。
二叔的这两个女儿大的已经工作几年了,小的今年刚考上大学。虽然学校不在这座城市,但离这里不算远。姐姐想趁妹妹暑假,带她来大城市涨涨见识。
顾宁还是懵的,他一条大腿上甚至挂着睡裤和内裤,顾启松就已经进去了。没有润滑,那股酸胀感直冲脑门,令他有一瞬间觉得半身麻痹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动。
可是为了不让自己掉下来,他不得不搂住顾启松的脖子,双腿也紧紧地环着顾启松的腰。
顾家的房门是实木的,撞上去连晃都不晃一下。顾启松进出了一阵,还是拖着顾宁换了位置,但并没有走远,只是挪到了门旁边,再次把顾宁按在墙上,凶狠地进入。
顾启松忙了一阵子,工作交接接近尾声,新工作也差不多落实了。这个工作是小半年前和他接触过的一家供货商老板主动找来的,就因为听说了他最近办离职的事儿。
这人之前就挖过顾启松,开的工资自然也没比这边低。
工作方面可以放宽心,顾启松就开始忙他一直记挂的事儿--找新住处。
他的手有些粗糙,顾宁被他摸得浑身战栗。
顾启松今天特别激动,随意地扯掉自己身上的裤子,又去脱顾宁的。
顾宁还有点理智,推着他的肩头,“去床上吧。”
明明本来没什么的,可顾启松的语气让顾宁莫名害羞起来,把脸埋得更用力了,用闷闷地声音说:“说你挺好的,他让我好好和你处。”
顾启松看不到顾宁的脸,就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力气不大,但顾宁乖乖地顺着他的力道,抬头和他对视。
顾宁眼睛亮亮的,脸上有点红,可能是先前在院子里喝了小半杯酒,到这会儿酒气还没完全褪去。
顾启松在独立卫生间洗了澡,出来不见顾宁,他沿着墙边绕了一圈,把全屋打量一遍。屋里整整齐齐,是有人细心打扫过的,墙角、柜子上一丝灰尘都没有,但屋里的物件很多,吉他、画册集、汽车模型、限量滑板、各种奖杯等,全都有它们固定摆放的位置。
顾启松绕了一圈,走到门边,顾宁恰好回来。
他脸上还带着丝笑意,反手关了门,上了锁。
顾启松用余光看他认真地温具、置茶、奉茶、续杯,表面还得波澜不惊地和顾志年聊天,内心却有一种恍惚感。
真跟做梦一样。
下午的时候,顾峰约了不少人来家里吃烧烤。顾家别墅后面有一个大庭院,平日没少约人来玩。主人们招待得不算很热心,到最后甚至只剩下顾宁一个人在院子里。但客人们都热情高涨。
顾启松见此,忙起了身。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顾志年,之前只在企业杂志的封面上见过照片。
顾志年真人果然和照片一样威严,但他说话却是亲和的,带着笑意地在怪顾宁,“我打个电话都不安生,和他大舅的话还没说话呢,被他给挂断了。”
顾宁拉着顾志年到沙发边上来,给他介绍,“爸,这是我对象,叫顾启松。”
顾母扯了扯嘴角,大概是笑了,说:“还行,这里面几株品种很好,花开出来可漂亮了,可惜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你以后就能看到了。”
两个人聊着花,话匣子算是打开了。顾宁在两个人说话地间隙里轻声问:“我爸呢?他应该在家的吧。”
顾峰回答,“在楼上和人打电话。”
顾宁脸上是难掩带男朋友见家长的兴奋,“嗯嗯”两声,笑嘻嘻地领着顾启松进了屋子。屋里的顾峰正在用保温杯接水喝,顾宁有点意外地问他,“哥,你今天也在家?难得呀,工作狂人。”
顾峰喝了口水把保温杯端在手里,“嗯呐,你不是要带人回来。”又说,“正式介绍一下吧。”
顾宁笑着牵住顾启松的手,“哥,他叫顾启松,我对象。”
但顾宁也并不骄纵,从小就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大学的时候出柜,家里也很快就接受了。并且因为觉得他性子温吞,不擅交际,顾母怕他将来找不到对象,早早就向外传达了他儿子性向的问题。
按理说,顾家生意这么大,是挺需要顾宁帮帮他大哥的,但是顾宁不喜欢做生意。家里也依着他,让他开了工作室,安心做设计。
不过,即使在见家长之前,这些信息顾宁已经都告诉了顾启松,可顾启松还是压力巨大,一度失眠。
顾启松见顾宁走过来,迎上来两步,欲言又止,“你哥,为难你了吗?”
“没有啊。”顾宁反应了一下,问,“你觉得我哥会为难我?为什么?”
顾启松对于顾峰的反应,想过很多可能。刚才顾峰把顾宁叫到拐角处去,像是在忍着怒气,避免当众发作。等到了拐角处,他可能会疾言厉色,让弟弟赶紧和他这个男人分手,也可能会冷嘲热讽,说一些难听的话。
顾宁朝顾启松点点头,才跟过来。
顾峰在生意场上呆多了,养成了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让人感觉特别冷酷、难以接近。但其实他人并不凶,尤其是对顾宁,可以说是非常宠爱的。过了拐角,顾峰拎着手里的西装领子甩了一下,重新挂在手臂上,对跟上来的顾宁说,“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去,和家里正式见个面?”
顾宁不太乐意,“这样他压力会很大的,前段时间刚换工作,现在又忙着搬家。见家长什么的,他肯定也会很重视。事情接二连三的,他都没时间喘息。”
等这个周末假期,室友出现在顾宁面前。
顾宁眼睛都有了重影,耳朵也有点耳鸣。认真听了两遍才听清,室友在跟他说啥。
接下来几天,顾宁都在修身养性。因为他和顾启松都发现,再这样不知节制地玩下去,他真的要进医院了。
但如果是顾宁的亲人或朋友,他却是很在意的。
顾启松的手并没有能够抽回来,被顾宁给抓牢了,顾宁还回头用安抚的眼神看了看他。
远处的顾峰这时也注意到了他们,变了变脸色,和同行的朋友说了句话,朝这边走过来。顾启松发现自己的心跳加快起来,在顾峰走进的这短短一分钟里,他脑子里浮现出很多想法,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来得及想。
“嗯。”
两个人下了扶梯,正打算走进家居店,顾宁忽然看着远处,定住了脚。
“怎么了?”
又是一个周末,顾宁和顾启松去商场买东西。
房子已经定下来,但还需要添置东西。最近一到周末两个人就往商场去,他们特意租了一个不是很大,但很新,里面连床和家电都没有的房子,打算自己添置东西,装得符合自己喜好些。原本以为不是多难的事儿,居然很累人。从家电到家具,从窗帘到小摆件,每一样东西都要考虑,周末比上班还累。
一连几个周末忙下来,总算是弄得七七八八了。
沙发上两个人乖巧微笑,算是默认了。
“那可不,可配可配了,他俩天天强制塞我狗粮,我真是好羡慕啊。”室友咬牙切齿,又很快嬉皮笑脸起来,“我也好想恋爱。孙阿姨,你这次是又结识了哪位漂亮美眉的妈妈?你看我行不?”
阿姨上下打量他日渐圆润地身材,似乎是不太满意,“下回有合适的给你介绍。”
斜对面楼里有位爱当媒婆的阿姨之前总想着给顾启松这个正派的小伙介绍个姑娘,顾宁搬来以后她就扩大业务范围,想把俩人的婚姻大事儿都给承包了。作为有爱心、有担当又没对象的三好室友,当然要为这一对儿有情人排忧解难,阿姨再来,他就拉上阿姨的手,“别介绍了,他俩都有对象。”
阿姨说:“什么?之前没听说呀。”
室友往坐在沙发上,挨一起看电视的顾宁和顾启松瞥瞥,“所以说他俩都不是啥好人啊,没我靠谱,有对象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顾宁接下来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顾启松仿佛打开了一扇奇怪的门,一旦开始就完全停不下来,跟只发了情的种猪似的,除了办事儿啥也不想干。
要不是顾宁会饿,估计顾启松接下来两天都不会让他下床。
顾宁吃了两只虾,才慢慢反应过来室友是啥意思,这下轮到他脸红。
顾启松倒是皮厚,脸色没变,继续给顾宁弄吃弄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没听明白。
说开之后,室友就完全把他们俩当情侣了。
明明也没喝酒,顾宁不由担心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发烧了?”
室友最开始不好意思明说,拐弯抹角,顾左右而言他:“老顾在找房子啦?唉,搬走也挺好的,我也打算找个新住处,虽然以后少了老顾这个免费苦力,怪可惜的,但是吧,听说这里要涨房租了。曾明玉这人可真没意思,老交情了,也不给点情面。再说,这地段涨什么房租?和市区新区那边比,咱这儿就是个贫民窟。”
又说:“看看这些家电,还是我们给添置的,她之前那洗衣机冰箱旧得都能当古董了,还不如我朋友淘汰下来的这些东西,而且……这房子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屋里一点动静,隔壁全都听得见。我看球赛音量都不敢调太高。”说完,室友抓起杯子,心不在焉地喝了口饮料,悠悠地将视线转向远处鞋柜。
真好啊。
顾宁已经习惯了。按摩嘛,再好的足浴盆,也差点意思,还是人按着舒服,更何况顾启松还特意学过。
顾宁被他按得昏昏欲睡,忽然听顾启松笑起来。
顾启松把这他这只脚放回去,正捞另一只,边笑边说:“阿宁,你听过猴子捞月的故事吗?”
大妹说:“不好意思,主要是因为我们之前都没发现你这方面……没发现你喜欢男的。”
顾启松朝她笑笑,“一直都是。”他想了想,似乎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因为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遇到他,我应该都会一眼就喜欢上他吧?他完美得就像天上的月亮。”他低头喝了口顾宁的奶茶,好甜,于是笑得更深了,侧头问妹妹,“不是吗?”
大妹想了想,觉得好像很有道理,“那……祝福你们。”
“嗯……我知道。”大妹看起来温和,骨子里却很强硬,“你不用理我妈,你知道的,她就那样,有些势利眼,但也不会做过分的事。她一直不喜欢我的工作,也不喜欢我男朋友。但是我和陆明约会,她也不会怎么样,当然,她也没办法怎么样。”
陆明应该就是她男朋友,顾启松笑了笑。
大妹忽然问:“你和顾先生是那种关系吧?”
顾宁在他这边住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每天嘻嘻哈哈,好像有无尽的快乐。原来那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冷画像,一点一点刻绘成型,慢慢变成了一个又灵气又可爱,有时调皮捣蛋,有时又安静温顺的活生生的人。
顾启松之前想象得再过美好,终究不及这个真实存在的顾宁万分之一。
然后便是,虽然反射弧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点,但室友最后还是发现了他俩的关系。
接下来几天,顾宁就带着两个妹妹游山玩水,顾启松则全程充当司机。相处久了,便发现两个小姑娘性格相差很大,小妹的性格其实很活泼,只第一天表现得还算腼腆,而大妹则心思细腻。
大妹很快就发现了顾宁和顾启松之间的不同寻常,先是试探着问:“松哥不是买了房子吗?为什么还和顾先生一起住呀?”
顾启松没有特意隐瞒的想法,他之前纯粹觉得和叔婶那边的关系没有亲密到需要特意告知的地方,现在别人有心试探,他也不遮掩,“我和阿宁一起买的房子。”
顾宁说:“那这两天就由我带你们玩儿吧?我知道一些地方,你们女孩子一定会喜欢。”顾宁这个人,有着设计师的清高,又从小被人捧在掌心,很少会主动找人说话。这次是因为对方是顾启松的亲戚,他才这么上心。
顾启松边开车边侧头看他一眼,问:“困吗?”
顾宁转过身朝前坐,“不困。”
但顾启松并不打算帮这个忙。
人下午才到,是顾宁和顾启松一起去高铁站接的,但前一天晚上顾宁熬夜赶设计稿,去的路上总忍不住打哈欠。
接到人,顾启松把两个妹妹的行李装到后备箱,再回到驾驶室,就听顾宁在和两个妹妹寒暄,“你们老家那儿温度比这儿高吧?这边已经开始穿外套了,我看你们还穿着短袖过来。包里带了外套了没?”
顾启松平时和这两个表妹没什么联系,接待她们就只当是个任务。
但顾宁听说了这事儿,却很上心。提前安排好工作,空出几天时间。还特意让助理弄了份本市旅游指南,打算带着两个妹妹好好玩玩。
这两年顾启松去了顾家企业上班,他虽然上学不多,但学习能力很强。有他帮忙顾峰果然轻松多了,所以他对这个新增的家人是最满意的。
顾宁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和顾启松力量上的悬殊,自己的身体完全被别人掌控着,这种感觉令他心高高地悬起来,但也莫名地兴奋。
事后顾启松就着做爱的姿势抱顾宁去清理,又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弄里面了。”
顾宁有什么说什么,“没事啊,很爽。”
明明床离得不远,顾启松却不愿意走这几步,只沉默专注地抚摸着顾宁,让他进入状态。
顾宁很快就放弃抵抗了,痛苦又欢愉地仰头靠在门上,任由顾启松作为。
顾启松只把顾宁睡裤褪掉了一只裤腿,让他的大腿可以完全地分开,环在他的腰上。
顾启松盯着他看了会儿,凑近他的唇边,隐忍地问,“可以吗?”
顾宁没有躲。
顾启松就不客气地单手拖住顾宁的下颚,吻了下去。顾启松吻得很深,气息粗重。他一只手扶着顾宁的腰,把人牢牢地定在背后的房门上,另一只手伸进睡衣里。
顾启松靠近他些,轻声问:“你去哪儿了?”
顾宁勾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侧,“去和爸爸聊了两句。”
“是聊我吗?”顾启松把顾宁抵在门上,低着头,似乎是想看清顾宁的脸,“聊我什么?”
顾宁献宝似的把顾启松介绍给所有人认识,原来这里大多数都是和顾宁同辈的亲戚。
晚上,顾母建议顾启松他们在这儿住下,“你们在外面租了房子我知道,我也觉得小两口还是单独住比较方便。但以后应该也会经常回来的,今天晚上先熟悉一下。”
顾家似乎非常开明,没有给顾启松另外安排房间,而是让他和顾宁一起住。顾宁的房间很大,比顾启松和室友两个房间加起来都大。
顾志年上下打量了一遍顾启松,然后转头看家里另外两个人。顾峰和顾母都翘着二郎腿,抱胸坐在沙发上,正好整以暇地看他反应。
都是第一次见孩子对象,说实话,大家都有些不熟练,顾志年隔了会儿才开口说话,“坐吧,你们刚聊什么呢?”又对顾宁说,“你,去我书房拿盒茶叶下来,就柜子最外面那个,你舅刚送的新茶。”
顾宁拿了茶叶下来给大家泡茶,他的茶艺是系统学过的。跪在沙发边上有模有样地泡茶,安静的样子和刚才三步并作两步走的跳脱截然不同。
两个人就这么正儿八经地在一个小出租屋里同居了一段时间,除了两个大男人住着确实有点挤,居然没有出现任何大的问题。
顾宁自己都没想到从小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居然能适应这种‘艰苦朴素’的生活。
不过想想又释然了,顾启松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换个地儿,他过的其实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我去叫他。”
等顾宁拉着人下来,顾启松已经陪着顾母和顾峰聊到了园林设计,他说:“这方面其实我也不太懂,之前有位同事的哥哥是这个行业,和我科普过一些景观设计方面的内容。”
这时顾宁拉着父亲顾志年从楼梯上下来。
顾峰还是捧着保温杯,“行,坐吧。”
就这样,见家长这个事就算是正式又随和地开始了。顾宁的家长和顾启松想象中相差很大,明明看起来都是很强势的人,却都非常好说话。顾母一会儿浇完水进屋,几个人都在沙发上坐下,她甚至和顾峰对视了一眼,似乎是用眼神商量该怎么开口与顾启松说话。
相比之下,顾启松反而应对得自然些,不冒昧地攀谈,“伯母好像很喜欢海棠花,院子里种了不少。”
这种感觉就像摘星星。星星和自己已经沟通好了,说你来摘我,我想被你摘走。但越朝星星靠近,心脏就越被捏紧,每走一步都害怕自己下一秒会落空,然后清醒过来是美梦一场。
等到了见家长的那天,顾启松好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穿着一身新衣服,带上他和顾宁一起协商购买的礼物。
顾家却是很日常的一天。他们过去时,顾母正在院子里浇花。顾启松拎着东西向顾母打招呼,顾母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先进去吧,我一会就过来。”这让顾启松想起之前几次见她,明明只是远远地扫他一眼,却好像把他整个人都看穿了。
“乱想什么呢?”顾宁虽然听不到他心里所想,却也猜到些,忍俊不禁,“我哥说的对,我可得快点带你回家见见家长了。”
顾宁家里的情况和顾启松听闻的八卦,相去甚远,或者说截然相反。
顾宁小时候身体不好,属于全家惯着宠着长大的。父母和哥哥虽然全都性格强势,对外像惹不起的凶神,在家却都会尽可能地顾及顾宁的情绪。可以说是把温柔全都留给了他一个人。
顾峰说:“你傻不傻?你这样别人压力更大,还以为我们家不满意他,惹他多想。你看看我和他,没有个正式介绍,连招呼都不好打。”
“啊?是这样吗?”
“这人你不是喜欢了很久了吗?要是认定了他,你俩又合得来,就带回来。”顾峰也没别的要交代的,说完就先走了,没经过顾启松旁边,所以依然没打招呼。
顾峰走到近处,并没多看顾启松,而是皱眉瞪着顾宁,严肃地说:“丢魂儿了是吧?还记不记得家门朝南还是朝北?”
顾宁态度散漫,“真的没时间回去呀,我们最近正在准备搬家,要买很多东西。而且,我打电话给妈了,还约她出来吃饭的,她放我鸽子。”
顾峰看他这样更不高兴,但有外人在,他不好发作,冷冷地道,“你过来。”他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安全出口拐角处,见顾宁没跟上,回头瞪了他一眼。
顾宁抬了一下下巴,“我哥。”
顾启松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之前在医院见到过的顾峰。顾峰应该也是在这儿吃饭,臂弯处搭着一件西装,此时正和几个朋友说着什么。
顾启松忽然有些慌,他本能地想把顾宁的手捏紧,又松开。之前几周他们逛超市逛商场或者走在大马路上,也曾这样不自觉地牵起手来。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下牵着手,路人看了或是好奇,或是惊讶,或是鄙夷,可顾启松发现他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眼光。
两个人在商场五楼吃了饭,再去四楼看柜子。顾启松站上扶梯,转身去扶顾宁,边问:“如果这套柜子不满意,我们要不要去家具城看看?”
顾宁上了扶梯站稳后,才看到顾启松伸出来的手,他笑笑,很自然地伸手抓住了,又往下走了两台阶,“我觉得挺好的,就这么定了吧。只是套装饰柜而已,没那么讲究,主要是床,你和那边说好了吗?什么时候送货?”
“周三送,到时候通通风,再过个把星期就可以搬去住了。”
“好嘞。”
顾启松这个室友,人是真的挺好的,性格随和开朗,虽然爱八卦,却并不喜欢嚼舌根。之后他再带朋友回来看球,有人发现顾启松和顾宁之间的猫腻,对他们感兴趣,穷追不舍地询问,他也会帮忙开脱。不过,他的想象力是真的丰富,自个儿重新脑补了一全套故事,豪门家族大少爷爱上了穷小子,两个人身世差距、性别等让他们面临重重困难,豪门大少为了爱情不惜放弃亿万家产,但还是遭家里强制分开等等……
他讲出来差点把顾宁给整笑了,可顾启松却有些担忧,剧情虽然老套,可谁知道会不会真的发生?
阿姨不太相信,“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都见过。老顾那对象……”室友想想,“哇,又白又嫩,家里贼有钱,那种富贵人家的,呃,小姑娘,你懂吧?老顾真幸福。小顾嘛,他对象大长腿,特会照顾人。
阿姨朝顾启松他们打量,有点高兴,又有点尴尬地说:“听你这么说,好像都还挺合适。”
当然,也不是说他一夜七次,白天再来十次这么夸张。他就是特别能耗,仿佛是个收到心爱玩具的小男孩,捧在手心来回把玩,怎么都不愿撒手。他能把前戏拉到一两个小时那么久,把顾宁磨得几经奔溃,才进入正题。等真正进到顾宁身体里,他又很克制,怕伤着顾宁,都不敢太用力,毕竟两个人体能相差巨大,他怕把握不好这个度。
但即使这样,顾宁也有好几次觉得自己要被顾启松给弄死了。
男人在这方面大概都是记吃不记打的,顾宁又是初尝禁果,明明上一次都快死了,一会儿顾启松来撩拨他两下,他就又来劲儿,觉得自己又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