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芶接下来的日子可尽情展示了他慈父的一面,坤隐对着自己生下的这个孩子,与其说是没什么实感,其实说白了他是有些憎恶的,蛋是要合适的温度来孵化的,他虽然天生体热,但实在不想碰它,这活儿自然也就交给了濮阳芶。他是日日夜夜抱着这颗奶白色的蛋,有时还会对它说话,坤隐暗自觉得好笑,不知道的还当他是什么痴呆儿。
但如今即将大功告成,一时之间的苦痛也不算什么。
山洞内潮湿阴冷,还有母体分娩时的血腥气,濮阳也全然不在意。男人从喉咙里挤出极度悲切的声音。想来是疼极了,他嘴里的手指已经是血肉模糊,濮阳芶只能把手伸得更进去一些好抵住舌头。
“呕——”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小腹也坠得生疼,原来块垒分明的腹肌现在被填充的只能见到浅浅的线条了,他丰厚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像是装满了甜美的乳汁。生产孩子的激素使他深褐色的奶蒂泛红发肿,有时一时不查,蹭到坚硬的石壁只叫他爽的大脑失神,像是被毒虫蛰了一般,挺着腰喷发出稀而浅薄的精液。
在这小小的洞窟中,他是能见到外面天色变化的,随着早晨的鸟鸣声,突然发现自己的小腹不自觉的蠕动着,似乎是羊水破了。
后知后觉的疼痛刺激着他,腮帮子硬成一块石头,他痛的额头上全是汗水,顺着眉毛往下流,遮住眼睛迷迷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用力挣扎着,手上,腕子全是血迹。
可是小桃红又想到当初在人间界得知自己要去往天上做仙官的时候,心中充斥的无不有欢喜与快乐,甚至是自傲,可现下却是这等结果。上了天界的人没有允许是回不了人间界的,自己的寿命若是正常的继续下去便是能有个个五六百年也不止,可这要是去了烈火狱。莫说一个甲子,恐怕是连十年都撑不住。连地上的人都要比她活得更久些,小桃红哪里能不气,不恨,不怨?玉管儿同她是一样的身份却活得更加滋润安好,只因她是天界中人?要她说起来,若是要看守烈火狱,那就该是找火性的仙子仙官了,轮流着去。这天界阴私如此之多,哪里像是公平公正的地方?
小桃红想着自己的未来,心里越发难受了,越是想越是不停的流泪。
……
箕胤弘察觉着坤隐的地方本来已行到平京。却忽然察觉人不在,他暗骂一声,又骑上大风去寻找他。
*
小桃红在天界过的日子并不如她原先想象的那般美好,玉管是在天界长大的,自然是仙子,仙官们都瞧她喜欢的紧,即便她带着些冷漠和高傲的性子反倒是叫他们觉得玉管儿是真正的天界中人。而小桃红,一个从人间界受了几份仙气的桃树到了天界,除了头两天的友好面孔,剩下的日子便是见不着头的穿小鞋和欺压了。
濮阳芶看着坤隐张开的大腿,腿心中间湿漉漉的女穴蠕动的张开了一点,奶白色的东西出来了,看着像是蛋壳。并不是特别大,像是濮阳一只手那样。坤隐已经满头是汗,双眼发虚,想来耗费体力一定很多。他托着那颗蛋,慢慢的往外轻轻的拉扯着,终于生出来了。濮阳狗见状也是背后发汗,坤颖的子宫娇嫩柔软,又生得非常敏感,从那当中生出孩子所受到的疼痛,想来比人世间的妇人要多上好几倍。他看着这样辛苦的坤隐,从心底满上来一股甜蜜,想要怜惜他,有了这个孩子他们之后的感情一定会重归于好的。
坤隐醒过来的时候大脑还空空如也的,没什么意识,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漆黑雕花描金的木梁。很是富贵,身体酸软,下半身像是被清理过了,支撑着身体爬起来,莫名的觉得胸乳变大了一点。口干异常,略施小法术,桌子上的水杯居然听话的自己飞过来了。濮阳给他下的禁止解除了。他松下一口气第一时间看向手腕上的手链,还好还在。
床旁边放着精致的孩儿摇床,下面铺着厚厚的褥子上面是他十月怀胎几乎废掉半条命才生下来的蛋儿,他却没什么实感。
濮阳芶一向笑眯眯的脸上头一回这样严肃,双目圆睁泛着金光,细细的兽瞳端的是狠厉。
“坤隐,坤隐?还能意识到我是谁吗?”濮阳拍了拍他的脸,看他面上冷汗直流,牙齿咬得死劲,生怕一个不注意把舌头咬出血,伤了自己,双指用力捏开他的下巴。此处也没什么合适的东西,他把自己的手指伸进去,坤隐顿时用力咬下,一时间鲜血淋漓。
这圣果服下,男人的孕子时间便同人类一般需要十月怀胎,濮阳之前去查过古籍。食过圣果后的一个时辰之内交欢,再加上头三个月是让坤隐受孕的好时间,若是让这圣果感知到身体主人的丈夫是谁,那么他就会生下属于他的孩子。他又去求南极仙翁,给了他上好的药材,只为叫他做一方子免去疼痛的药来,只是看样子大约是来晚了,人算不如天算,坤隐已在分娩,药再服下已然没什么用处。
坤隐在这洞中不知过了多少日子,肚子越来越大,他嫌弃脏污。虽已辟谷,不用进食没有排泄也不会有汗液,可是身上满是干涸的精斑和淫水,他自然嫌弃。但濮阳芶不知去何地,他法术被收去,连着小小的玄铁做的锁链都挣脱不开。
真是废人一个了。
他苦笑两声。
殷墟向来是敖家的人把守,抵挡住了里头那些没有神智的人形怪物,可是那旁边还有稍弱一些的烈火狱那里从来无人烟,可是若不看守着边界,这火不知道要烧到哪里去。每逢一甲子便是要一些火性的仙子前去,到边界守上六十年,用上他们的仙法看管住这边界,可小桃红本体是植物,让她去看守烈火狱,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她坐在小溪旁边穿着绛红描金的鞋子,很是不快的扔着花瓣,双目泛红,眼角满是泪色,一看便是哭过的了。不一会儿小溪上面就浮起了一层桃花。
她知晓那是天界中人欺压,挤兑她的方法。只因她是从人间上来的,因她那日在拔寒宴上对着正受封的敖狻轩大神不顾身份的大喊大叫,是她殿前失仪,失了规矩,没有了礼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