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段晔驯服的模样,又想到少爷的话,刘嬷嬷不禁暗自叹气,多好的孩子,懂规矩又听话,少爷怎么就不知疼人呢。
“只是依例教导罢了,您不必紧张。”
“嬷嬷请说。”平夫入门正夫听规矩的,怕他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吧。
段晔一杯酒下肚,只觉得由口到心都被它染的发苦,辣的发疼。待二人相伴离去后,也独自回房。
谁想刚进院落。便见屋前站着刘嬷嬷并两小厮,像是等了许久。侍人初进府时需由各家教养嬷嬷教导规矩,今日她该去楚褚那吧。
几人进了屋,段晔不解,问。
红烛在堂上灼灼烧着,映得屋中亮如白昼,吉时到,只听证婚人唱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春和景明,阳光正好。春风的凛冽势头已去,只留得徐徐的温柔伴着青草香扑面而来。乔府再次结挂红绸,张贴双喜以迎新人。
到底乔淮念着皇帝的面子,没敢任性,聘礼堪堪凑够六十二抬,段晔对此未置一词。
正堂之上端坐的并非乔淮双亲,老人家年龄大了,来回奔波毕竟不妥,但常道“长兄如父”,乔淮便央了大哥来替代父母做见证人。乔沐是个生意人,惯会看人脸色,但他也摸不准坐他下首那位蒙着厚厚面纱始终不发一言的弟媳妇是何心情。
虽然乔淮有过吩咐,但毕竟于理不合,万一段晔哪天怪罪,刘嬷嬷作为府上教养嬷嬷,难免收到殃及,不如事先与他说明。
“照爷的吩咐做便是。”说好听的是正夫,实际地位如何段晔十分清楚,乔淮的命令哪里由得他置喙。
送走刘嬷嬷,段晔梳洗一番和衣而眠,一夜无话。
乔淮也有公务缠身,能偷闲半日实属不易,便随之离去。哪知刚出雅间,迎面碰上买了纸墨回来的执笔,不禁诧异。
“见过少爷。”
“你怎么在这?”乔淮疑惑,他不是段晔身边人么,段晔也在这?
乔淮要提点段晔的,不过是所谓中忌妒等相关条例,虽然觉得段晔不会做什么事情,但警示一番总归没错。刘嬷嬷心疼段晔久跪,念诵规矩时语速稍快,不多时便叫了起。
青石板地面硌得段晔膝盖略疼,好在他如今身体比刚进府是好上许多,不至于起不来身。
刘嬷嬷接过段晔命人奉上的茶盏,饮下两口,道:“正君,楚平夫那少爷说不必立规矩。这...”
“嬷嬷久等,可是爷有什么吩咐?”
“回正君。少爷吩咐老身提醒您些规矩。”刘嬷嬷行礼答到。
听及此,段晔起身面向门外跪立,立规矩是要如此,有些人家为了提高权威,在妻妾听规矩时还要挨罚,说是为了让他们牢牢记住,不敢再犯。
“夫妻对拜。”
拜过三拜,本该新娘入洞房,新郎配宾客敬酒。但因为顾忌着皇家,因此并未宴请过多宾客,敬酒也便快了不少,而新人还要拜正房以示尊敬。
乔淮怎舍得让楚褚跪拜他人,竟直接略过这步,自己拿杯酒塞到段晔手中,说是替楚褚敬了。
说来乔沐并不赞同乔淮的做法,依他看来,段晔身世再凄惨始终是天家血脉,皇室中人有多爱面子谁人不晓,何况乔淮如今可算是炙手可热的朝中新秀,多数人的眼中钉,行为如此不检点,只怕不妥。
而段晔的态度就捉摸不透了,若他对乔淮没感情,面对这般挑衅竟不生气?若有感情,怎会如此轻易放楚褚进门。
乔沐觉得可能自己年纪大了,搞不懂这些年轻人想法。
“小人随主子来此处饮茶。”
“嗯。去吧。”虽说两人是夫妻关系,可一向是互不干涉,乔淮便不在多问,径自离开。
数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