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只管一句话一句话往外蹦,说出来心里舒坦。
“哟!这不是夺哥吗?”
头顶传来一声,我抬头一看,齐冀身后站了三四个人,打头的染着黄毛,一只手正搭在齐冀肩上。
我点了两碗面,几盘小菜和一箱啤酒,其实今晚我就是来喝酒的,一瓶一瓶地灌,我一个人解决了半箱,喝完人开始晃,地也开始软了。
我开始控制不了自己,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我对齐冀说:“我有点……有点……舍不得你……”舍不得他什么呢?我自己都想不明白。
他伸手摸我的脸,说:“哥哥我们回家吧。”
我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答应带他出来玩,现在又摆臭脸给我看,要不是打不得,我准揍他。
我磨了磨后槽牙,扭头就走,他在后头跟着,一个侧身的距离,偶尔我俩手背还能碰着。
我直接去了以前经常光顾的烧烤店,露天,烧烤架挨着马路牙子,隔老远都能闻得到味道。
我盯着地上的影子,心里莫名悲哀。事情不该发展成这样,全乱了套了。
*
我骑着摩托往东门方向开,齐冀安安静静地坐在后边搂着我,沉默了一路。
我晃了晃脑袋,摸上酒瓶子,“把手撒开。”
黄毛装作没听见,弯下腰放肆地打量齐冀,惊叹道:“这小孩哪个会所的,太他妈正了,夺哥不介绍给哥们几个认识认识?”
“我他妈叫你放手!”我抡起酒瓶朝他脑袋上狠狠砸了下去。
我傻笑一声:“你别这么叫我,心里怪疼的。”
“你说你……非招惹我……”
“你又不是女人……以后怎么给我生小孩?”
老板认识我,领我们到空着的位置上,前面的客人刚走,小方桌上一片狼藉,塑料凳也是温热的。
我瞄了眼齐冀,他微皱着眉头,犹豫了会儿才坐下来。
老板动作利索,撤下盘子,用布头一抹就完事了。我抽了几纸巾把齐冀面前的桌子又擦了一遍,小少爷没来过这种地方,肯定嫌弃极了。
本来是他吵着要去东门,这会儿倒成了我的一厢情愿。
东门夜市,满街酒楼,街头有烧烤摊,巷尾有糖水铺,永远不缺人味和吃食。
下车之后,我看了眼齐冀,他移开视线不情愿看我,还在闹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