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转身。”
我抬眼,转过身,齐冀就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侧坐在他的摩托上,手里握着手机冲我笑。
车子余温还在,烤得我眼皮子发烫,全身都在冒汗。
外边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方质冲我喊:“哥,你电话。”
我用手套干净的地方蹭了蹭额头的汗,“谁?”
他那边信号不太好,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只剩下一串忙音。
我拧着眉毛挂掉电话,猴子这人靠不住,我当初脑子进水了才会相信他,狗屁跑个腿拿七千块,全给我吃屎。
路过垃圾箱的时候,我把手里的快递直接扔了进去,老子不干了。
我张嘴就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要死了也要打电话通知一声啊,耍我玩呢?”
“夺哥你先别气,听我解释。”他那边噪音很大,说话基本要靠喊。
我没什么耐心,没好气地回道:“我又没聋,有屁快放。”
她激动地捂着嘴,差点叫出声。
我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能看得出这姑娘对我挺上心的。
“傻瓜。”我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指了指她身后的烟柜,“给我拿包黄鹤楼。”
“你设的备注是‘崽’。”
我赶紧从车底下钻出来,扯掉一只手套,拿过手机到门外接电话。
“不是叫你没事别打电话吗?”
*
下午接了活,司机是外地人,刚跑完长途,把车子送来检查,换机油。
方质用升降机把车子升到半人高,我蹲在下面,拧开机油底壳的螺母放掉作废油。
“我现在人不在国内,出差呢,那东西不急,你别担心。”
“我担心个鬼担心,不急你不会打个电话?那要是个炸弹你他妈还敢说不急?”
“嘿,夺哥可真会开玩笑……”
付完钱,我又和小玥聊了几句,她突然想起来几天前店里又收了一个侯明的快递,她问我要不要签收。
她今天要是不提这事,我早忘了猴子这号人,他没给我打过电话,那个据说能让我赚七千块的包裹至今也还在我手里,整件事情串起来就是两个醉鬼的闹剧,我真他妈信了他的邪。
我还是签了包裹,想着他东西在我手上,还怕找不到人?回去路上我拨了猴子的号码,“嘟”了十几秒,终于接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