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周鸿轩看了他一眼，“还有点人样。”

方和没说话，表情戒备。

“七年没见，就摆这副表情给我看。”周鸿轩把烟摁在墙壁上，随手丢掉了烟蒂，“脸再怎么臭，我还是你老子。”

方和再次见到周鸿轩的时候，只觉得他比原来苍老了不少。

他的父亲站在病房门口，眼不见墙上贴的“无烟区”的牌子，靠在墙壁上一口一口抽着烟。虽然穿着笔挺西装，看起来却比原来憔悴了不少，头发似乎一夜之间花白了。

方和站在走廊尽头远远的看去，他已经有将近七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没有见面，也没有问候，若不是偶尔听方佳慧提起，他都要以为他死在运输军火的路上了。为什么没死呢？他不免还觉得有点可惜。

“七年前你刚开始在方氏工作的时候，你把烟摁在我这里。”方和撩开衣领，露出锁骨上淡淡的褐色痕迹，“一眼……”

“停、停，”周鸿轩摆了摆手，“别看你爸老了，我可是什么都记得，不用你给我复述一遍。”

方和没再看他一样，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留下周鸿轩一个人站在门口。

七年里这些自幼小积累起来的仇恨，从未消散，并与日俱增。

曾几何时，他还曾经羡慕过邻居家的孩子，可以和爸爸妈妈手拉着手一起去公园玩，撒撒娇就可以得到宠爱。

不知不觉，他已经踱步到这个人面前，在他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一束阳光从面前的玻璃窗穿透进了走道，俩人投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