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炸毛道：“你凭什么觉得你比我靠谱？”

二十和二十一扭打在一起。

程宋打开门想透透气，就看见时绮从外面回来，小臂上包着绷带。

时绮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说着，他扯开衣袖，微微敛起眉心，伸出另一边手，化作尖利的獠爪，往自己的小臂上来了一下。

血流汨汨地从伤处留下。时绮面无表情地看着。

8.

时绮把对冥后计划的调查整理成册，放入调查档案里，无意间，看见电子屏上扫描过的七的那本故事书。

博尔塞福涅的故事。

谢迟是他们中第一个搬去新星球的，因为他的东西最多，还需要把实验室一起搬过去。

他在视频里和程宋兴奋地说：“妈妈，新星球建造还挺快，你看，我分到了这——么大一间屋子。我可以请妈妈来做客吗？”

程宋的腿肚子开始发抖，想起之前受邀进谢迟的房间结果被他以半虫的形态这样那样的惨痛经历。

程宋站起来，把门锁合上，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深黑的楼梯间。

【完】

“只要我无法逃脱，只要虫子们一直都在，哪里都会是地狱和囚牢。”

“但对我而言，也许我需要的也并不是天堂。”

“妈妈！”

程宋一个人坐在他原本住着的公寓里发呆，想以前的事。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还没有虫子。

“他好可怜，自我都没有，父母不喜欢他，同学也觉得他孤僻得不行。他有时会想死亡是否就可以终结一切痛苦，可父亲真的在他面前死掉，他又开始变得贪生怕死。站在一个热热闹闹的社会里面，所有人都有事做，他却连自己做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又软弱，又无聊。”

程宋想，他这样的人，竟然也有一天，生出归属感。但那样的归属感，不来自于他的同类，而是一群残暴的虫族。

程宋不信，托起他的小臂去看。上面还有着新鲜的血痕，出血量看起来不小。

在地球上，竟然也有能伤害到高级虫子的东西。难道是——

时绮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几个激进派的余党，他们有克制虫子的药。”

话锋一转，道：

“不说了。我想和你聊一个事情，”

时绮垂下眼睫，眼神略有些疑惑。

“怎么了？”

程宋瞪大了眼睛。

时绮说：“小伤。”

9.

“妈妈，我突然想到，要不这样，以后你在新星球待一会，再回地球待一会，”二十一嘴里不知道塞着什么，可能又是花粉，吃得到处都是，“反正我也挺喜欢地球的，每次妈妈想回来看看的话就我负责带妈妈回来。”

二十插嘴道：“我也可以，而且，比你靠谱。”

因为冥后计划的名字，所以时绮把和冥后相关的资料都一并归纳成档案放入了书册中。他重新看了一遍这个故事，接着在故事的结尾停留了下来。

“冥后终日郁郁寡欢，她的母亲也因为失去心爱的女儿而无心掌控世间的粮食丰收和耕种。为了能让人间恢复正常的秩序，冥王最终承诺让冥后在一年中的半年，回到人间，到地上去和她的母亲团聚，另一半的时间则下沉到地狱，在他身边，与他在黑暗中厮守。”

最终也并不是为了让步。只是为了让步能让冥后心软，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像是被谢迟的嗓门所吸引，一只路过的奇形怪状的虫子探头进了显示屏，接着喔道：“嗨，漂亮虫母，我可以和你爱爱吗？”

程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入镜的虫子丑到辣住了眼睛。谢迟眼圈猛地变红，一拳过去把虫子揍扁在地上撕都撕不下来，接着回来抱着电子屏哇哇大哭道：“妈妈！不许和别的虫子爱爱！”

程宋：“……好，你别哭了……”

闻杭吃力地从窗口探出一个头，他是从下面爬上来的，半边身子挂在窗边，脚丫子一晃一晃，凉鞋危险地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就要掉下去了。他兴奋道：“我们出发吗？”

程宋有些恍惚。他记得自己曾经也在这样的窗口攀爬过，那时候他还是妈妈的孩子。现在，他已经变成孩子的妈妈。

“走吧。”

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来，虫子们花言巧语的兴许只会是哄骗。到了新星球，全都是虫子驻扎着的地盘，要再谈回地球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

可是——

“其实在哪里都没有区别，这里，那里，对我来说。”

程宋啊了一声。

“对不起啊妈妈，”时绮微笑道，“让妈妈担心了。或许，妈妈会和我一起去新星球避一段时间吗？只要你想回来，我们随时都可以回来的。就像二十说的那样，半年在新星球，半年在地球。”

10.

程宋说：“虫族不是很多都模仿人类的吗？——那你们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计划生育，就，优生优育什么的——”

时绮：“……”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