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万马,杀伐果断。”
晋王打马而过,刹那间恍若回到了战场,他身后是千军万马,他眼前是黄沙满天。
“技惊四座,艳压群芳。”
“是,”晋王用鼻尖摩挲顾濯的侧颈,“那年五月,我刚来扬州城一个月,路过月楼时见月楼人山人海,便打听了几句。”
原来是月楼新来了几个小孩,那日是他们的“考核日”,若是他们表现得好,便可进入月楼。月楼那时已经三年没选上过人,故这次大家都很期待。
“我记得,那日我弹了一首曲。”
但他总忍不住心里暴戾的想法,他怕吓着顾濯,所以装成天真的小白兔。
“习惯的。”顾濯偏着头,躲开晋王的气息,书页上的文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他满脑子都是晋王。
他已经被晋王包围了。
顾濯看着面前的文字,企图忽略掉身后灼热的温度和腰间的双臂。
“住得惯么?”晋王靠着他单薄的肩,双手环在他腰前,大掌盖住他的手。
他倒不担心十五日一过月楼楼主来抢人,只要他想让顾濯留下,就是宫里那位来了也带不走顾濯。
顾濯想起那晚的情形,顿时浑身发烫。
“让本王摸摸你下面,嗯?”晋王追着少年逃离的脖颈,贪婪地嗅着他的香气。
顾濯哪听过这种话,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被晋王大力地钳制住,根本躲不开,只能任凭对方的气息扰乱他的呼吸和心跳,他骨酥腰软,动弹不得。
太近了。
“等——”
晋王的手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仰着头,他的声音瞬间被掐灭。
顾濯只要稍微转一下眼珠子,就能看到贴着他的晋王,满眼欲望。
耳边传来晋王温淳的嗓音,那些字词裹着温热的呼吸落进顾濯的耳里,一下一下地敲打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晋王放下戒备,可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已经松动了。
不是因为晋王待他好,不是因为晋王夸赞他,也不是因为晋王许诺带他赏花……
他就是这么厉害啊。
那日的五个孩子里,楼主就选中了他一个,而且他也凭着这一首名扬天下。
“谢殿下夸赞。”顾濯毫不谦虚地说。
顾濯垂眸,视线落在翻开的书页上,他看到了“高长恭”几个字。
晋王抬起手,掌心落在顾濯的侧脸,顺着滑到了脖颈。
他感受着少年温暖的体温,喃喃道:“今日不冷了。”
一曲毕,晋王向台上看去,帷幔后透出一个瘦小的身影,双手环抱着琵琶,脸上戴着张鬼面面具,凌厉的气息冲天而上。
那几乎是兰陵王本人了。
顾濯翘起嘴角。
顾濯看着书上关于兰陵王的介绍,慢慢回忆起那天的情况。
他是最后一个表演的,前几人表演的热潮尚未褪下,可当他说出他要弹奏这句话时,台下突然噤了声,霎时针落可闻。
不因别的,只因这曲子难度极大,连宫里的乐师都要练个好几年方能称上一句“听得过去”,而当时的顾濯只有十岁,人们不信他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能弹好这首曲。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五年前。”晋王玩弄着顾濯软乎乎的手掌,柔声道。
“五年前……是你刚来扬州城的时候?”
他被男人捡走后,男人因要拿他卖钱,所以教了他很多东西,他天赋高学得快,三两年就学出了个样子,可谓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五年前顾濯才十岁,便凭着这一身的技艺,进了月楼。
他真正担心的,是顾濯本人。
顾濯长得清瘦,又畏寒得狠,每日用膳时只吃几叶青菜,除了唱曲便不再出门,静静地坐在窗前数腊梅。
晋王看得心焦。他想留住顾濯,想要顾濯心甘情愿地留下来;想他这一生平安喜乐,顺顺遂遂;还想他一看见自己就笑,想他眼里心里都装着自己。
晋王炽热的呼吸喷出,遇冷瞬间化成了水雾,喷他侧脸和耳朵上,如同晋王在舔他一般。
那人还用温柔的语气说着不着调的话,仿佛对他情根深种。
“还记得上次在月楼的时候吗?你像那样把衣服都脱了,让孤好好看看你的身子。”
“让本王摸摸你。”
晋王态度温和,却狡猾地用了“本王”这个自称。
他看着顾濯泛红的脸,便愈加忍不住,“这几日本王想碰你想得紧,夜夜做梦都与你共赴云雨,醒来时下面都硬得发疼。”
“好。”顾濯咬了咬唇,轻声答道。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晋王的呼吸徒然变得粗重,顾濯感觉自己屁股抵着的东西有了苏醒的迹象。
晋王看着顾濯的耳尖慢慢变红,直想把这人狠狠揉进怀里。
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吓到怀里的小狗。
“你要多吃点饭,再长胖一点;再等几日,你窗前的腊梅就该开了;日后天气暖了,我们可以多出去走走。江南春日里百花齐放,我们可以一起去园林赏花。”
在顾濯怔愣的间隙,晋王将他的手炉拿下来,又抬手解开他的斗篷,放到一旁。
顾濯一见到晋王脱他衣服就觉得不妙,即使只是一件斗篷。
果然,晋王搂住了他不堪一握的细腰,手臂发力将他抱了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