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阑在做什么?
他昏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在问。
谢阑什么都没做。
年轻人勉强笑了笑,说出国了、刚回来。
“哦哦,辛苦辛苦,回来就好。来卡拿着,赶紧回去吧熬点儿姜汤喝别淋感冒了。之后记得带卡啊现在管得严了。”
年轻人点点头,消失在夜色中。路过三楼犹豫了下,想起来自己没钥匙、只能蹲在楼梯间。过了会儿又舍不得,磨磨蹭蹭走到四楼、赖在别人门口坐下。
栗睿懒得听他废话,躺下戴上耳塞、睡了近一年来第一个四小时长觉。
周谢cp正炒得火热。第一阶段的录制圆满成功,节目组办了个庆祝会。周路作为红利最多那个免不了被灌酒、散场时已经不省人事了,抓着谢老师不松手、非要跟谢老师再干一杯。谢老师没办法,连哄带骗把人塞进车里、给足了狗仔拍照机会。
上海最近总是莫名其妙下大雨,司机在淮海路上绕了好几个圈儿也没甩掉尾巴、烂醉如泥的人睁着眼看笑话,问谢老师怎么办?要不一起去开个房?
高彦似乎很赶,说话的功夫已经打火开车、绕上一条乡间土路。
“担心你啊。妈的,我头一回干这种事儿。别说、还挺刺激。你还行吗?”
栗睿点点头。高彦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咂了咂嘴。
这他妈还不如被拍到酒店开房呢。
“抱歉先生,我们需要蒙上你的眼睛。”
曜如是说。栗睿有点儿担心,不过他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得按别人的规矩办事。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就格外敏锐,他闻到泥土的腥气、被带着走过一条窄道,又在什么土路里匍匐前进了很久、穿过一些带着晨露的草丛,感受到周围的空气逐渐干燥、又步行了半个多小时,他被放进一辆车里、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小声交谈。
过了会儿脚步声走近,车门被拉开、有个声音说:
他实在不习惯有陌生人来自己家,尽管只是安置在客厅沙发上丢了床被子给他、并再三嘱咐除了客厅洗手间哪儿都不能去才进门反锁上。他睡不着,有陌生人在自己的私人领域内让他十分焦虑、哪怕外面已经响起了酒后酣眠的呼吸声也缓解不了他的紧张。他强行逼自己闭眼,清醒着倒数、熬过一夜空黑。
凌晨五点刚过,天还黑着。他盘算着楼下的早点铺子应该开了,准备去给自己弄点儿吃的。他也喝了不少酒,又一夜没睡、这会儿非常难受。
买回来就让那谁滚。
谢阑把别人带回家了。
别的,男人。
他不想揣测大明星的生活,可他控制不住。为了赶时间这些天吃的全是饼干面包这些速食,连高彦去服务站要个热水泡面都嫌慢。这会儿终于到了地方,饱受折磨太久的胃开始秋后算账。冷汗跟雨似的往下落,哦也可能就是雨、毕竟他全身湿透,黏一起早分不清了。
桃子要骂人,被谢阑按住了、沉着脸说回家。
狗仔被拦在小区外,吹胡子瞪眼干着急。只能拍几张汽车背影,加上之前餐厅门前的拥抱拉扯、拟了个的标题发出去就撤了。于是他们也就没能看到半小时后,从对面停着的车里走下来一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
年轻人没有新制的门禁卡,但保安还记得这张脸、招呼他赶紧进来别淋坏了,又问他去哪了怎么好长时间没见?
“睡一觉吧大少爷,都回来了、别想了。你上不了飞机,得一路开回去还不能走大路。你可别指望我一个人啊你赶紧的、睡好来换班儿。我刚从滇藏路开下来没多久,累死哥了我操。”
“你去西藏干嘛?”
“还不是为了你!怕你姐知道你跑了怀疑到我头上,我在西藏住了快仨月了。我跟你说,那鬼地方我他妈想吃快餐都没有!哥素了三个月!这得算工伤啊!”
“打劫!“
栗睿一把扯掉眼前的黑布,果然是傻儿子。
“你大爷的,你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