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老鸨正招呼客人进去,见客人们时不时的看向某一处,好奇的也去看,发现陈修远在那里,嘴角一抽,心里暗想:傻子又来了。待她看清这傻子身后藏着个明眸皓齿的小美人时,眼睛瞬间一亮,心道摇钱树也来了,热情的上前招待道:“诶呀,贵客呀,今天怎么想着过来啦。”她装作突然发现魏云尔的样子,惊奇道:“咦,后面那是哪家哥儿啊,长得可真俊俏,快过来让妈妈瞧瞧。”
魏云尔看这老鸨仿佛见到商机的眼神就直觉不对,后退一步,神色警惕,不欲再上前。
陈修远老憨批一个,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直冲冲的伸出一根手指,道:“一间上房。”
“是吧。”陈修远对着魏云尔眨眨眼,道:“不过我觉得这里饭菜的价格还算公道,味道也不错,还有表演的人,怪不得生意那么红火,昨天去了一次就特别想带你来了。可惜你睡的很熟,否则还能吃到他们的特制烤鸭卷呢。”
魏云尔:“……”
陈修远问:“怎么样?如果不想去这家店,我们可以去其他餐馆,不过可惜了这特制烤鸭卷……”
男人困惑着,怎么也回忆不起那个女人的长相。这时,头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男人额头沁出了冷汗,抱着头痛苦不已的呻吟着。
疼痛经历了很长时间,过了许久才转轻了,男人再也无心想那个女人的身份,匆匆穿上土黄色的大褂,前去伐木匠那里帮工。
陈修远说他找到了一家很不错的餐馆,强烈推荐魏云尔一定要来吃吃看。他信了,傻乎乎的和这人来到了有名的红灯区。当看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手拿着手绢喜笑颜开的招揽客人时,他人都傻了,脑海里仅剩一个想法:把陈狗头暴揍一顿,顺便看看他脑子里装了什么。
什么?你想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呢?
你告诉我———
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青年,长袖飘飘,墨发由一根白玉簪子固定,眼角微微上扬,嘴唇嫣红饱满,虽穿得朴素却面若桃花,艳丽的如一只待放的玫瑰。
他唇齿轻启,眼角带笑的欠了欠身,温声软语的对着面前的宾客说道:“为感谢各位老爷特地前来月苑捧场,今日叶儿便跳一曲给各位老爷助兴。”
“好!!!”不知是谁在下面起了头,宾客中传出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不要一本正经的问出那么耍流氓的问题好不好!
可能是陈修远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身体摆正,开始翻菜单了,只是嘴里还在不甘心的嘟囔着:“等东西送来了,我就知道是什么了。”
魏云尔:“……”一定要把这个祸害人的玩意儿毁掉!
陈修远好奇的问:“道具是什么呀?”
“……”
魏云尔觉得气血上涌,头要变成烧水的炉子了。
老鸨掩嘴笑了一声,随后扭着屁股走了。
魏云尔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还没来得及解释,人就走了,想到等会儿送道具来的人看他们的眼神,脸蛋就红得要滴血,只能喟叹一声,头埋进臂弯里做一个缩头乌龟。
陈修远正纳闷道具是什么?能吃饭的道具吗?心里被这个问题弄的直痒痒的,于是去寻求魏云尔的帮助,见旁边那人头埋着,不说话,于是就戳了戳他,问:“你怎么啦?头怎么低着啊?”
魏云尔算是看懂了老鸨的意思,脸色变得很难看,咬牙道:“我不卖。”
“等等等等……”陈修远听这卖不卖的觉得头晕,止住了两人的对话,问:“卖啥?卖你?”陈修远看向了魏云尔。
“您……”老鸨看明白了,感情这货不准备卖人儿,只是带家眷过来做是吧。
桃花树下,一个身影,白色长裙。
微风吹起她的墨发,花瓣随风起舞,纷飞落下,落在她的发梢、落在她的裙间。
她侧身回眸,脸是模糊的,声音却清晰的映在他的耳边。
老鸨以为陈修远是准备在一间密闭的房间,跟她商量小美人的价钱,高兴坏了,热切的招呼他们两人进去:“这边请,这边请啊。”
待他们入了房,老鸨态度一变,掩藏住她内心的激动,冷酷无情的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不能再多了。”
陈修远一脸懵逼:“啊?”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吃特制烤鸭卷。
魏云尔被这烤鸭卷扰得脑门疼,无奈叹气道:“知道了知道了,去不就好了。”
陈修远得到首肯,高兴的笑了,急忙拉着魏云尔进店。粗糙的大手拉住魏云尔纤细嫩滑的小手,温热的触感让魏云尔耳垂迅速的染红,心里有一点羞意却不愿放弃这片刻的温情,反手握紧他。
魏云尔强忍着揍他的冲动,扶额无奈道:“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陈修远点了点头,道:“知道,男子寻欢作乐的场所嘛。你是不知道,他们家的酥皮烤鸭卷可好吃了,还有漂亮的小姐姐给你跳舞啥的,可好看了。不过店里的老板娘问我要不要陪睡时,我坚定的拒绝了,你想想,躺在一张床上,除了彻夜观赏小姐姐的美貌或者和小姐姐快乐的交流还能干啥嘞,浪费钱啊,老板娘说一次陪睡就得花一个金币,我吃了一顿饭也就花了一块银币的价钱,一次陪睡就等于吃十次饭诶,这不是坑人嘛!就算老板娘后来说要给我优惠我也不想去呀。”
魏云尔:“……你说的很有道理。”
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
男人猛然从梦境中醒来,瞳孔紧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女人柔软的触觉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每日每夜都会来过一遍。
她到底是谁呢?为何他觉得如此熟悉,就仿佛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情人一样。
青年轻笑一声,似是在回应,衣袖挥动了一下,音乐起。
菜上齐了,道具也适时的送来了,可惜的是魏云尔在接来的时候“一个手抖”,盒子摔在地上,一些玉势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陈修远虽然有些失望,但很快被外面的欢呼声给吸引了注意力,打开窗子去看。魏云尔松了一口气,也跟着他过去一起看。
外面坐满了人,布衣的、华衣的、年老的、年轻的皆有,一个个的都兴奋的看着台中央。
“你耳朵好红啊。”陈修远的指尖触碰了一下魏云尔鲜红的耳垂,感慨道。
魏云尔头埋的更深了,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咚咚咚的,扰得他耳朵快受不了了。
这个傻子!魏云尔某种程度上和老鸨通感了,得出了与之相似的结论。
魏云尔头也不抬,瓮声瓮气得道:“不用你管。”
陈修远又戳了戳他,道:“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以前也有过这种顾客,带着自家的妻子在楼里的包厢玩,说是道具多,还能增加刺激感。本来看着这傻子穿得破烂,昨日也只点了饭菜,她还以为他快没钱了,准备把家里的卖掉好寻欢作乐呢,花幕镇最多的就是这种人了。没想到啊,竟然是个变态。
老鸨万万不会想到,陈修远就是个人间奇葩,进全镇最大的花楼之一单纯为了吃饭而不是做爱,两人都不是这种关系,何来寻求刺激?如果老鸨知道吸引这人来的是单子里的烤鸭卷,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
“诶呦,瞧我这眼睛,眼神真是不好。”老鸨一拍脑门,赶快找了个台阶下,“我以为是那谁……啊啊王东托人来送哥儿呢,没想到是昨天的那位客人啊。真不好意思,这人啊,事情越多,就越是稀里糊涂的……那你们慢慢玩,酒菜看着点。对了对了,还有道具什么的,我等会儿叫人送来,钱就计入饭菜里,算是妈妈对两位客人的赔罪。祝你们玩的开心,感情和和睦睦的。”
“阿翔……”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似是桃花触碰你的皮肤,软软的、细细的、绵长的……又似温软贤惠的情人,轻声细语的和你咬耳朵,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桃花香……
“阿翔,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