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个裸着上半身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得到首肯,继续摇起了手中的摇臂,这只摇臂链接着一个金属装置,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型水泥机,中间大肚子鼓起,两边微收,正好能容纳下一个成年人的空间大小。男人晃动手臂,它就缓慢地转上一圈。只不过与水泥机不同的是,它是滚烫的。
它转动,里面关着的人就得跟着被迫翻面。
人类的皮肤接触到高温的金属面,无异于炙烤活肉,光听非人的惨叫声就知道这个人有多痛苦。
有的还十分惊讶:“没想到您亲自来了,请恕属下准备不周。”
“没关系。”
一旁是大理石垒起的、防止血水侵染鞋子的宽阔高台,池绛单手夹着烟,在其上的真皮沙发半躺下,长腿交叠。
地下三层走廊灯火通明,黑色大理石地面反着泠泠的光,如铺了一层的水。廊道宽阔,装饰华贵奢靡,入口处镇了两樽两人多高邪兽石雕,左饕餮右梼杌,恶嘴大张的模样,看着无端让人心下泛寒。
在此仔细听,依稀能听见遥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凄厉惨叫,不甚真切,如果是不知情者会误以为是幻听。
而在走廊的尽头,是一道看着复杂厚重的虹膜识别密码门,池绛上前,生物信息匹配成功。
萧雨浑身顿时瑟缩了一下,快感直窜头皮有如被电流击中,鼻息变得粗重。
他感到池绛指腹绕着这里打圈,很感兴趣的样子。萧雨只觉得痒,痒意由表及里。
萧雨只能侧过脸去,默默承受他撩拨式的按摩。
可是渐渐的,呼吸开始掩饰不住地加快,全身泛起淡淡的粉,尤其是脖子耳廓还有膝弯几处,下身也不听话地硬了。
池绛动作停顿住。
眼睛被遮住后,萧雨只露出棱角清秀的下半张脸。
世界安静了,泡在热水里,眼被蒙着,手被绑着,嘴还被堵着,只能任人摆布,不过他完全不介意,反而心痒难耐。
萧雨感到池绛的双手抚上他的腰部,指腹用力,缓缓按揉起来,手法生疏,完全是功能性的动作。但即便是这样……萧雨还是可耻的从肌肤相贴的地方感受到一阵阵强烈的酥麻。
被绑住的人一脸无辜。
“你绑我的话那不是更……”
“不许出声。”没等他说完就又用毛巾叠成团将他嘴堵住。
没过多久,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池绛走出来,带有一身湿热的雾气。
躺着的人想起来,稍微一动,过度劳损的腰肌让他痛哼一声。萧雨扶着自己的腰,不知所措。
池绛见状搂住他的背和腿弯,细致地将人抱到了浴室。
池绛打开浴室门,察觉到什么回头向他望去,见萧雨仍在眼巴巴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珠存了些许疑惑:“怎么了?”
“我也想洗澡,一起呀。”
池绛听到他的要求,罕见的有些抗拒:“最近不要一起,一会我帮你。”
见他这样,萧雨莫名觉得好可爱。
但也只是一瞬,池绛掀开蚕丝被坐起来,周身生人莫近的熟悉感又出现了。
“醒了怎么不喊我。”池绛随手披上件睡衣,裸露的皮肤被遮住。
萧雨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是在熟悉的床上。
池绛在他身边睡着,长睫浓密,额发凌乱散在枕头上,睡颜是人醒着时候没有的清淡温和。
萧雨嘴角上扬,看的入了神。
杨兴被折磨的视力严重下降,愣愣的盯着这团靡肉,不可置信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凑近费力地看见藏于其中的粉色碎布片,这正是她早上上学时候他亲手给她穿上的新衣服,当即目眦欲裂痛哭失声,信了这真是自己女儿,喊得比自己刚才受刑时候还要凄惨。
“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对不起你!”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过了一会儿,竟然发起疯来将自己本来就快丧失功能的两只眼睛抠瞎了,呜呜叫唤。
池绛坐在一旁,看他椎心泣血,发疯自残,痛不欲生的样子,终于觉得有些畅快。起身离开。
“少爷请吩咐。”管家早在门外等候多时。
夜晚稍有寒凉,池绛虚虚披了件黑色风衣,随手点了支烟。
zippo开盖微声清脆,火苗昏黄随着他从容缓行的步伐晃动摇曳,刹那明灭光影中更显一张脸光彩如耀玉。
他蹲下身:“不过,你竟然也知道无辜二字?”
池绛随手在他大睁着暴露的眼珠上按灭冒着火光的烟头,漠然听他锐利惨叫:“难不成只有你的女儿是宝贝,其他的孩子都是玩物吗?”
杨兴捂着眼睛浑身疼得缩成一个合不拢的球。
“你的家人,是指你的亲生女儿杨馨儿吗?”池绛垂眼看他。
“杨…”他忽然瞪大双眼,“你……你!什么杨馨儿,我不认识!”杨兴,一个被折磨的精神失常几次濒死之人,语气忽然激烈起来,显然慌乱极了。
池绛冷冷同他对视:“她此时应该正在上课,需不需要我把她带过来同你团圆?”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我回家……啊!”求着求着,他竟抽泣着哭了起来,眼泪含盐,又是一阵惊叫。
池绛伸腿踩住他的肩膀,鞋底坚硬,却能起固定作用。
地上的男人大片伤处被踩到,疼到面部扭曲,却终于不敢再乱扭。
看上去已经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不会开口说话,不能与外界交流,只能被动地时不时顾自抽搐几下。
高个子的人见状掏出个细针管,往它肌肉里注射了不知道什么的药剂。过了一会儿,‘烤肉’的混沌肿大的泡眼有了些微的神采,神志稍有回归。
池绛站起来走近,居高临下:“杨兴是吗。”疑问句,陈述语气。
2分钟的时间过去,里面的叫喊声渐弱。
池绛上半身倚在柔软的沙发背上,周身烟雾缭绕,颌角微仰,气场是压倒性的,他不说话,没人敢说话。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应该干嘛。
萧雨乖乖噤声。
他现在是腰也酸,腿也麻,嗓子还疼,索性眼一闭随他摆弄,不知不觉就睡香了。
池绛见人睡着,放缓脚步。
不过这个刑具最折磨人的地方,还是在于它留了条十公分宽的缝,于是每当转到垂直于地面的时候,就会见到一只僵硬的重度烫伤满是密密麻麻血泡的手臂,颤抖挣扎着迫不及待地从那条缝中伸出来,以换取片刻的无意义的喘息。
不得不说,设计它的人太懂得折磨人心,知道在绝望中留有一丝希望,是远比放弃更大的折磨。
装置每15分钟运行一次,一次加温2分钟,剩下的时间,温度都在缓冲带,可谓是文火慢烹。既不会直接将人弄死,也会让全身皮肤重度烫伤,溃烂流血。
徐管家在一旁皱了皱眉:“少爷,这里太吵了,我先让他闭嘴。”
池绛抬眼:“ 不用,你们继续。”
他们原本都在围着一个大厅正中央什么东西在忙碌,这会停下了,惨叫声却越发凄厉。
金属门自动开启,从里面传来的尖锐叫声骤然划破耳膜。
那声音,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更像是绝望受宰的牲畜最后的嚎叫,长而破音。
门后面大厅空旷,冷气开的十足,里面的人见了池绛纷纷颔首鞠躬:“少爷。”
几秒过后,他又继续,只不过力道变得有些不规律,时轻时重。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雨腰部的疼痛已经消了大半,肌肉被按摩得很松弛,如果不是欲火焚身,此刻应该是舒服的。
忽然,黑暗中,他挺立的欲望被池绛握住,湿润娇嫩的铃口被拇指划过。
动作逐渐重起来的时候麻意更甚。
池绛见他有些僵硬,以为只是疼。
“忍忍。”
萧雨两只眼睛带上笑意,看向他时像是有明亮的星星在闪烁。
池绛垂眸捂住他的眼:“也不许看我。”
过了片刻,他将手换成了眼罩。
池绛娴熟吐出一口烟雾,漫不经心:“人还活着吗?”
“好几次差点死了,但好在都救了回来。”管家老徐语调平静如波。
池绛看向徐瀚,眼锋锐利。
浴缸里已经准备好适宜温度的水和泡沫,萧雨泡进热水里,全身酸痛的地方立竿见影得到了些许缓解。
池绛把他放下去以后自己也泡进去,萧雨刚想找他贴贴,一双手就被制住。
“不许乱动。”池绛声音极淡,他握着萧雨的手盯着看了一会,然后将他双手举高,用绳子紧绑在浴缸龙头上。
萧雨惊讶挑眉:“为什么?”
“因为会忍不住。”门嘭的一下被关上。
萧雨盯着紧闭的浴室门愣了一会儿,半晌把被子蒙到头上乐到脸红。
萧雨弯了弯眼睛:“看睡美人啊。”
“你如果不舒服,就继续躺着,等下会有人送早餐上来。”
“好的。”
想啄他一下,又怕把他吵醒,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了下来。
时间静静流逝,清晨第一缕骄阳透过玻璃窗,些微有些刺眼,萧雨刚想伸手替他遮挡,就见池绛已经敏锐地睁开了眼睛。
他还不适应光亮,漂亮的眼眯成一条缝,带上一些刚睡醒的人独有的懵然。
身后的徐管家却是第一次拿不定主意,犹豫许久还是追上去问:“池少,那杨馨儿究竟……”
池绛离开的步伐没停,只留下四个字:“放着不管。”
管家徐瀚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复杂,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不如来看看,这是什么。”池绛悠然起身离开让地方。
徐管家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团猪肉扔了过去。
那是一团被打碎的,连骨带肉带内脏碎片的肉,依稀能辨认出四肢的模样。
这个问题足够让其肝胆俱裂,杨兴闻言五官极度扭曲了一下,忽然剧烈挣扎大声咒骂起来,爆发得像是回光返照那样中气十足:“你们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我女儿是无辜的!!她才6岁!才6岁啊!!!你们有什么事冲我咳咳咳咳!!!”由于大幅度的动作,牵扯的伤面太多,铁锈味愈加浓烈,暗红色的血迹在地上拖出了奇形怪状的道子。
池绛踩在肺部脚下发力,杨兴痛苦的吐出几口血水来。
池绛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很好,还没烂到根。”
“这么害怕的话,做错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忏悔呢?”池绛面无表情。
“不、不……我忏悔、我忏悔一万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好想回家,好想回家……”哭腔中满是悲痛。
“居然还想着回家。”
躺在地上沉浸在痛苦中的男人忽然听到熟悉的名字,猛地瑟缩了一下,神经被牵扯到,立马痛的蜷缩起来。
“这里是地狱,这里是地狱……求求你们,求求了……饶了我……”他声音微弱,念念有词,有如游丝。
旁边肌肉虬筋的精壮汉子闻言嗤笑:“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还想求饶!”
“把人弄出来。”半晌池绛平静开口,在场之人却无不从中听出森然寒意。
“是,少爷。”有个高个子的三两下打开机关,把里面半生不熟还在冒着热气的“人”拎了出来。
味道难闻,红肉外绽,头发脱落,不成人形。
到了房间,本应将萧雨平放在床上,但他没有,只是抱着熟睡的人在床沿独自坐了许久。
最终还是将他放了下来,走出房门。
“老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