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让顾天意与曾经的自己感同身受,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信息也很多,十有八九都是顾天意派遣来的探子,连钰趁机将这些人删得七七八八。
意外的是,任天歌和景行舟都没有发信息,连钰知道年轻人是因为恐同,网线也会传播这些那些个病毒。
沉吟半刻,便笑了起来。
“我的创作力一般,只会临摹他对我的所作所为。”
与其说是训狗,不如说是双倍奉还他受过了伤害而已
有一瞬间连钰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微妙的破碎了一下,但是他既然能一次性接受自己的死亡事实,也便可以接受这些荒谬理论。
【您当前的训狗进度:5 ,系统为您免费提供读心卡一张,可对特定人物进行读心活动,时间为三分钟】
连钰不由觉得有些荒谬可笑。
于是力排众议让连钰跟连女士的姓,再忙再累都不会让连女士干活,如此二十多年。
连父听见他们母子说话,拿着拖把走过来,拍了拍连钰肩膀,以表安慰。
俩老师一直呆在象牙塔里,对社会流行趋势并不关心,只是担心孩子会不会因为这点不同被其他人欺负,甚至看不起。
连钰初恋的时候就被他做教导主任的爹察觉过不对劲,两小孩天天腻腻歪歪不正常,只是一直瞒着没说出来,后来温雪宜出国了,家长看他们没什么继续发展下去的苗头,才敢放下心来。
可现在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这样,就不是儿戏了,想必是认真了。
吃完饭连钰习惯性跑去洗碗,他爹在门外拖地,连女士悄悄凑上去,用自以为不大的声音问他:“你是不是分手啦。”
连钰没想到妈妈一下就猜出来了,下意识点头。
他妈:“没事,下一个更好,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男人满大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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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钰在b市爸妈白天上班了,晚上回来看到他在家都很惊讶,连女士快人快语,直接一脸不忍:“儿子,你是不是被开除了,不行就回家,你啃老是啃不起,我每天给你俩面包啃还是可以的。”
温雪宜看他之前的举动,以为他忘了这件事情,一时笑容僵在脸上,说那好,你要开车吗,我要不要把车借给你。
“哥,你对我太好了。”
连钰脸上又浮现起那种很礼貌的笑,语气很淡,但是温雪宜听出来了他的潜台词。
温雪宜不像顾天意一样随便,他游刃有余,出口的话语明显字字斟酌过,像从答应表白就开始思考分手应该如何双赢出一个体面下场。
温雪宜在他心中简直是完美的,连钰没有办法质疑他一直以来的崇拜对象,只能不断质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太烦了,是不是自己太聒噪了,是不是自己太黏人了。
他不断自我反省着,在第二次恋爱的时候成为了一个完美假人。
是顾天意。
看来是时候换个新手机号了。
系统曾经询问过连钰,打算如何开启他的任务。
难道他们在一起不也是前途里囊括的其中一个必要因素吗。
连钰嘴上没说,心里难过许久,直到对顾天意一见钟情后才慢慢从失恋阴霾走出,在同学群里与温雪宜重新加了联系方式。
如果不是去年在a市偶遇过几次温雪宜,他想他们的关系最终只能落得点赞之交下场。
从前温雪宜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款,毕竟他家里人经商,常年不在家,便给他专门负责配好做饭的佣人,而连钰情况正正相反,小时候双亲都是常年在毕业班的老师,忙的前脚不沾地,小学毕业后他就学会了自己做饭。
怎么现在基因突变,照顾人的成了不能自理的米虫,默不作声的被照顾的成了全能冠军。
温雪宜笑了一下,一边帮他剥虾壳一边说:“你出去留个学就十项全能了。”
坚决不提连钰其实更适合短发。
但是连钰的眼睛立刻亮起来了,还孩子气的跟他拉勾说到时候他要帮自己吹头发。
还辩解,说你不懂留长发也是修炼忍耐力的一种,温雪宜嗯嗯点头,说你先从英语课忍住不走神开始吧。
连钰见状也不好意思做别的事情,干脆把手机放一旁,乖乖的等待被揉搓。
如果不是他的头发剪短了,兴许周遭氛围还能倒退回他们十六七岁的时候。
连钰青春期的时候叛逆得很,头发懒得剪,很肆意的扎起一个小揪揪,最后被教导主任单独拉出来点评。
“为了活久一点,要戒烟了。”
共友几乎删没了,连钰也不知道别人对此有什么意见,只能看到景行舟的秘书给他点了个赞。
底下景行舟自己给自己评了一条:“特此声明,不是为了泡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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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钰有些分不清梦里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只记得早上迷迷糊糊醒过一次,依稀记得自己的腿搭在温雪宜身上,连钰的睡姿一向规矩,睡眠的程度又深,明明和顾天意睡了五年都没有这个状况。
压了不知道多久被对方轻轻的挪开了,见他要醒还顺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声音很温柔的哄他回梦乡
连钰这样想着,顺手删了任天歌,觉得自己做了件类似于处理好不可回收垃圾的家务般平常。
可景行舟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为什么不来煽风点火呢,他不是最爱隔岸观火吗。
连钰顺手戳进对方朋友圈,三天可见,最新的一条和那天说的话雷同。
连钰笑起来的样子很张扬,与平常给人温润如玉的印象判若两人,但他这几年一直不太常笑,因为生活一直深陷自以为无波无澜的幸福之中,自然也很难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他并非天生就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大部分时间不过是不计较。
因为那该死的爱。
他花了五年,自以为对爱人了如指掌,信誓旦旦,那又怎样
到头来,虚无缥缈的爱是真的,每天同床共枕的人是假的。
区区一个系统又如何能够读懂人心?
连钰反问:“你又能给我提供什么呢?”
【系统可以给提供判断您训狗是否成功的进度条】
【以及根据您的训狗进度提供相应的技能卡片,使用期限不定】
顾天意来他们家之前几天,连父每晚下班后悄悄查资料,弄清楚了同性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才敢跟连女士说,连女士一贯心大,第二天还是红了眼睛。
不是心疼,是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妈妈害怕儿子被人欺负,就因为他喜欢男人。
连女士总跟他说,她生连钰的时候没怎么哭,一向寡言的他爹在产房门口哭得昏天黑地,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让老婆吃苦,不然就不是真男人。
其实连钰刚刚开始和顾天意谈的时候,没想那么快介绍给家里人,但是有次他妈给他打电话说最近有没有对象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
忐忑的带着顾天意回家的时候,没想到双亲都没有太大反感态度,反倒是顾天意眉头没有舒展开来。
连钰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家庭气氛开明的原因,后来才从温雪宜口中知道连父悄悄打电话问他,自己是不是同性恋。
连父系上围裙就去烧菜,出来的时候盘子上都是连钰爱吃的。
曾经有一瞬,连钰很想宣泄他的痛苦与无助,可话到嘴边又成了:“妈别担心,我就刚刚做完一个大项目累得要命,就用年假回家看看。”
连女士知道她这儿子什么德性,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一边吃饭一边和他闲扯,他爹不爱说话,通常就只有在连女士词穷的时候补充两句。
无论是想要还他人情,还是单纯出于情谊,都过界了。
温雪宜低头继续剥虾,没有说话,等到把虾肉都剥完,放进小碗里推给连钰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现在是单身,我可以追你吗?”
投入了过多的感情,到头来一无所有。
连钰知道温雪宜是他很好的朋友,半个家人,唯独不确定是否掺杂过爱情成分。
无论有没有,他们现在的行为都是越界。连钰不太擅长装傻充愣,他略微思索了一会,说今天打扰你了,但是我这几天还是回家里住。
温雪宜父亲去a市谈生意的时候突然发病,看在他们一家在a市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那段时间连钰经常过去帮忙。
久而久之关系也就缓和了,但再也回不去之前的亲密无间。
当年告白的是连钰,说分手的却是温雪宜。
连钰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对方神色太过自然也不好拒绝,直接拿起来吃了,还被温雪宜指了指自己嘴角,要他擦嘴。
好像是有点过于亲密了。
分手之后,他和温雪宜断联了很长一段时间,主要是连钰单方面冷静不下来。
温雪宜的手法很娴熟,风力和热度也控制得刚刚好,吹得连钰很舒服。
连钰恰巧回想起来曾经说的话,他也不知道温雪宜有没有想起来,看对方的脸色寻常。还贴心的问他要不要吃饭,要吃他现在热。
连钰还没有试过他的手艺,点了点头,味道居然还算不错,不免好奇:“哥,你是不是悄悄进修,怎么突然那么会做饭?”
剪头发之前他还特意拉着温雪宜去拍大头照,问他自己像不像热播偶像剧的男主。
温雪宜说比较像斯内普。
明明之前洒脱的是他,剪完头发一天走神的也是他,温雪宜看着愁眉苦脸一天的连钰,连请他看电影这招都不管用,便安慰他说头发很快就能留长了,高考后留两个月就长了。
连钰想这人多少是有点自作多情了,还带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干脆也把他删了。
他还想继续看一下朋友圈的热闹的时候,被子一把被掀起来,毛巾从天而降。裹住了头。
“先擦干头发再玩。”话是这样说,温雪宜还是任劳任怨的帮他擦起头发,干脆利落的打开床头的吹风机给连钰吹头。
一想起自己做了那么奇怪的事情,刚刚居然还旁若无人的凑上去,连钰不知道温雪宜会怎么样想自己,干脆把头埋进被子里装鼹鼠。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试图别的方式转移注意。
很多条未接来电,不同的号码,连钰尝试回播了一条,一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就挂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