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受手里还端着一碗刚刚给总裁攻热好的汤。

原来没有任何征兆的悲伤到来之后，人是会失声的。

人妻受几乎是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虽然总裁攻有的时候有点大男子主义，不爱表达自己的爱意，还总是喜欢对他的私人事务指指点点，但是人妻受觉得，总裁攻很爱他。

他也很爱总裁攻。

他们可以生产的爱有很多，一切不足都可以用爱弥补。

直到后来好几年过去了，一堆朋友约吃饭，也拉上了清冷受和人妻受。

清冷受喝多了就开始说话，他走到人妻受面前，很认真的道歉，说他那个时候不是无缘无故打总裁攻的。

“我可以听到心声，他那个时候在用很脏的话骂你。”

“是。”

恨比爱更长久。

他家里人知道他搞同性恋了，他以为是人妻受曝光的，便想去质问人妻受。

还没有等到人妻受下班，就得知虚惊一场。

放松之下，他掐了烟，随手扔下便走了。

最后一帧画面是他的葬礼。

总裁攻远远的站在人群外面，没有吸烟。

人妻受突然拥有了清冷受胡言乱语的技能，在那一刻他也能听见总裁攻的心声。

清冷受在场的时候，总裁攻在想：倒贴的狗，真贱呐。

总裁攻每次去聚会的时候，别人总是以为他是单身，因为他从来没有介绍过人妻受。

有的时候晚归原来不是因为应酬，是因为相亲，他的家族里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优秀的男人有一个同居五年的男朋友。

人妻受笑，理所当然：“是我的健康。”

他靠在总裁攻的怀里，说只有我们都长命百岁，才会永远在一起。

08

【你想知道真相吗？】

人妻受一愣，还没有来得及说不，他的眼前就开始了闪现他惊愕总裁攻相处的点点滴滴。

不过是用上帝视角，像滑稽的电影镜头。

选择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注定好了爱他的全部，不止优点，还有缺陷。

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烹饪，只是以前听过总裁攻用很可惜的语气怀念倒闭店铺的饼干，才开始学烹饪与烘焙，他花费了数不清的日夜才学会做卖相不佳的饼干。

其实他一直都很嫉妒总裁攻的酒肉朋友，不需要背负这个人的坏，就能享受这个人的好；他很羡慕总裁攻的客户朋友，他们不需要面对总裁攻阴晴不定的心情，只需要接受做事能力极强的青年才俊。

人妻受没有说是。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爱我，但是我不恨他。”

死去的魂灵应该是没有肉体的，但是人妻受还是觉得原来心脏的地方止不住的疼痛。

人妻受叹气，看着那双曾经为自己沦陷的眼睛，声音不知不觉的带上了哭腔：“我在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

男人升起的火气顿时被熄灭了，他很罕见的转身去，直接走进卧室，武断的结束了谈话。

每一次吵架都是这样，起因是总裁攻的任性，过程是人妻受的眼泪。

人妻受不住复盘他们在一起的一切一切，他找不到总裁攻为什么突然就不爱他的证据。

明明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总裁攻看人妻受呆站不动，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从口袋掏出一张黑卡，扔到桌子上：“这是我给你的分手费，你立刻搬走吧。”

人妻受笑了，他说我相信总裁攻。

爱的底色是信任，如果这个人连诚实这项品质都没有，又怎么值得人去爱呢。

朋友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埋头吃饭。

总裁攻：“我不爱你了。”

说出来，如释重负一样。

明明昨晚还在床上，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小名，说我很爱你。

09

但是他们还是分手了。

寻常的一个工作日晚上，总裁攻回到家，西装外套还没有来得及脱下就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清冷受面无表情，可是语气很激动，他还想继续说什么，被伴侣酷哥攻拖走了。

酷哥攻也向人妻受道歉，他说虽然刚刚清冷受只是喝醉了在说胡话，但是他也是出于关心人妻受的立场出发，希望人妻受可以原谅他。

人妻受点点头，他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人妻受有个朋友，清冷受，明明他平时对他人的感情生活一点都不感冒，可是有一次来人妻受家里做客的时候，他不由分说的给了总裁攻一拳。

明明那个时候总裁攻什么都没有做，除了接过人妻受刚刚烤好的小饼干。

其实那时候两个人还只是室友关系，可人妻受一下着急了，他质问清冷受到底想干什么，清冷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离开了。

人妻受的眼睛很痛，他看见自己的脸上都是血痕，狼狈的依附在灰白的脸上。

爱的证据销声匿迹，随着他的身体一起，灰飞烟灭

【请确认是否开始任务】

他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多对不起。

这是总裁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说对不起。

原来那天晚上，蹲在出租屋外面吸烟的是他。

人妻受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他想，幸好我死了。

怪不得朋友甲每次都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原来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笑话。

他看到和自己告别后的总裁攻，向朋友介绍自己的时候很厌恶的皱眉：“是个gay，离他远点。小心得病。”

他知道了总裁攻有个白月光，是他的初恋，很漂亮的长发女生，家道中落因而远走他乡。说话轻声细语，脸蛋和他的有几分相似。比如眼角泪痣。

原来每次他给总裁攻送完小饼干之后，他都会倒进垃圾桶。

其实他一直很讨厌和总裁攻谈恋爱的自己。

按道理来说，死去的人应该是看不见自己生前的模样，但是这一刻，人妻受看见了自己。

他并不是很阴柔的长相，相反，非常的俊朗，是在长辈里面非常受欢迎的阳光帅小伙形象。黑色的长发让他显得有些阴郁，灰青的脸色，没有血色的唇，这一切映得他的泪痣格外显眼。

可是他不想当一昧纠缠的可怜虫，他爱得起，也舍得让不爱他的爱人离开。

【你真的不恨他吗？】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人妻受点了点头。

唯独这次的结局不是靠人妻受的爱可以解决。

10

【请确认是否开始任务】

明明我那么爱你。

人妻受手一松，上一秒还完好的汤碗，下一秒碎成瓷片，热汤溅到总裁攻的高订西装裤腿上，变成水印。

总裁攻面色凝重：“你到底想干什么？”

总裁攻回家得太晚，人妻受有时也会装腔作势的抱怨，说他喝太多酒，抽太多烟。

“我不会生气你不陪我，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只是希望你要知道自己的健康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总裁攻亲他的眼角，问他，第二重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