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变态的。”
“去你妈的。”
“干什么?你戒烟了?”
“嗯。备孕,不抽了。”
凌向云乐疯了:“备孕?你现在那生殖腔有鸡蛋大吗?”
项君昊笑了笑,靠在他车门上把脸对着太阳。阳光很好,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
“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他说。
“这话一般来说。”凌向云纠正他,“是在孩子不是自己亲自来生的时候才说的。”
他又想起那天飘着细雨,他下厨做了鱼,打电话要周行知回来。那天他本来是要去见何明煦的。如果他真的去了,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是不是就可以……
项君昊脸色惨白地呻吟了一声。
“药物注入的过程会比较痛苦,您可以叫出来,这样会好一些。”医生说。
所以即使是那半年,他也从不在何明煦那里过夜。他开始在无意识中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每晚回到家,给周行知下厨煲汤,盯他吃药,还要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大病初愈的橘猫。那段时间里,他每一次睡眠都是在周行知的陪伴下度过的,何明煦分明知道。
但太多的肉体关系还是给了人不该有的期待。回想起来,项君昊觉得他犯下的第一个错误是操何明煦操得太多了,第二个则是在床上把他操得太爽了。何明煦对他的感情由淡转浓,大概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吧。
项君昊不觉得和何明煦分手本身是什么错误,真要论起来,也只是手段不同。他做事的风格一向如此,给钱给资源,然后一刀两断,干净清爽。至于那是不是对方想要的,那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周行知不一样。同样是不爱,他却能直到最后一刻都让人觉得温暖。他们的分手太暧昧,太情致缠绵了。他陪他做爱,散步,兜风,收下他的结婚证,替他收拾行囊,临行前还给他打了领带。
项君昊把手捂上下腹,体会了一下:“说不定真有,酸到现在了,真他妈重。”
“据说这一个疗程下来,生殖腔会发育得像omega似的,除了没有发情期,其他都一样。”凌向云觑他,“前边alpha,后边omega,你不怕人说你变态?”
“你觉得我变态吗?”
项君昊就笑。他把手肘往凌向云肩膀上一搁,逗他:“等我儿子落了地,让他认你做干爹。”
“别,我可不掺和你们那档子事。”凌向云躲了一步,“哎,你不会是被我启发的吧?我看你那时候就是随口一说,结果真就给他生儿子去啊?”
“什么随口一说,我一直想和他有个孩子。”项君昊白他一眼,手摸上胸前口袋,摸到那个扁扁的烟盒后又皱了皱眉,把它扔给了凌向云:“送你了。”
“没关系。”项君昊摇了摇头。
*
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项君昊的脸白得像纸。凌向云很没好气地看着他这副鬼样子:“我要不是个唯物主义者,得怀疑你被人魂穿了。”
没有落井下石、幸灾乐祸,也没有用廉价的怜悯刺激他的自尊心。
周行知为什么这么好?好到明知他不爱他,也还是会因为他感到温暖;好到即使是和他分手,似乎也不会太难过。
是啊,他是很擅长安慰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