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想说:”
“小粽子不是之前的小粽子了。”
“可是小粽子变得更好了。”
“可我真的想说,强奸发生之后我自责了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在我发现我爱上你了之后。”
……
沈知砚气喘吁吁地奔跑着,街道上的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朦胧,像是近在咫尺却隔着厚重的空气遥遥地传进他耳朵里。
“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沈知砚边跑边看着消息,迷茫不安。
提示音接连不断:
沈知砚呆呆看完,立即从床上起来下地穿鞋。他知道柏青岑之前一直很卑微地追他,可却很少用“求”这个字,此刻“求”字格外扎眼。
他奔跑在去东景大街的路上,黑沉沉的夜浮着暑气,沿路的灯光与车灯在他模糊的视线里变成黄色的光点晃来晃去。
他急促地喘着气,泪水糊在他眼眶里连前路都看不清,脑袋昏昏沉沉,手向马路的方向摆,想要拦一辆出租车。
“……嗯,同一所大学。”
“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但是好像糊涂了,我不知道我自己发了什么……”柏青岑呼吸急促混乱,“我说了什么胡话吗?”
“没有,消息看着挺正常的。”
反倒是现在看到本人才发现,柏青岑精神状态像是完全紊乱了一样,语言能力也几乎失常:“那就好……抱抱我……抱抱我。他们不让我见你……想见你……好想你……”
推开门的一刹那,沈知砚的心脏疼了一下。
他看到柏青岑歪着脑袋无声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白白的被子,五指松松地攥着手机,连屏幕都没来得及熄。
沈知砚慢慢走过去,双腿有些僵硬沉重,小声地开口:“你怎么了……”
……”
沈知砚木讷地看着,眼里含着泪水。几秒后他嘴角扬起来笑了几声,摁下语音键,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青岑,录了!!我们第一志愿,录了……”
他一个人坐在卧室里傻笑了好久,笑着笑着心脏又揪紧般地疼,目光空洞地想柏青岑此时在做什么。
沈知砚力竭地坐上了出租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看着消息满心不安,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看备注,大脑乱糟糟地发送了两个字:
“笨蛋。”
司机师傅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了医院,他结账下车便往柏青岑发来的病房号跑去。
他时不时低下头,手机荧幕上的字在晃荡的视线里模糊不清。
“我想补偿你,尽我所能补偿你。”
“尽管我的做法在别人眼里像个疯子,可是从你的角度出发,我觉得我做了一个很棒的决定。”
“我真的恨,我恨我们为什么是a-1。”
“可是如果不是a-1,我们也不会有故事。”
“我明白我之前做过了很多错事,那次强奸就是罪恶的源头。后来我也是谎话连篇,你可能不信我给你讲的强奸事件的全貌。”
此时微信又响起几声提示音: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在意一个问题……”
“那个噩梦反噬了我,我经常会做梦,甚至幻听,你说恨我,你讨厌我。”
沈知砚的心揪得发疼,双臂抱住了柏青岑。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在不停地发抖,像是在冰冷的雪天里打着寒颤一样……他第一次想到用脆弱这个词来形容柏青岑,这样的柏青岑让他心疼得手足无措:“你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柏青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他怀中挣出来,目光错乱地笑道:“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了。”
沈知砚看着他,含着泪水笑道:
他站在床侧,内心像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他从没见过柏青岑这么狼狈。柏青岑的脖子上缠着一圈绷带,额头上黑发被汗粘在一起,干裂的嘴唇泛着乌青,嘴角残留着流往下颚线的一道暗红色的血痕……那条鲜血延伸到脖颈处,浸在雪白色的绷带上触目惊心。
柏青岑的眼睛睁开很困难,看清他后虚眯的眼睛才努力地瞪圆一点,嗓子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糯糯,我刚才给你发消息了吗?”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沈知砚连忙坐在床边搀扶他:“发了。”
突然他听到微信响了。
[不回消息的笨蛋]:我在东景大街的人民医院。
[不回消息的笨蛋]:求你了,来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