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哈维神色，虽然隐蔽，但也不难猜。

好不容易见哈维对什么感兴趣，莫里斯把册子推给对方，无奈地说：“我知道你分寸，但也别太过分了。”

“感谢您。”

他坐在了椅子上，烦恼地敲击着桌面，这件事不比任何一件军事行动复杂，却让他更加烦闷。最终还是化悲愤为平淡，莫里斯说：“请他过来，我要好好认识一下他。”

哈维叹了口气正想出去，却被长官叫住了。

他回头一看，莫里斯正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星穹，眼底已被满目的星光浸满。哈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男人的空虚和悲哀。

他脱下常服外套，丢在床上，动作慢条斯理：“哈维，交给你的事情你都处理好了吗？”

任人一见面就被精神力当头棒喝，都叫人很不爽，哈维脸色苍白地从窗台上跳下来：“是的，长官。”

“很好，下一个任务，帮我找一个人，一个找死的人。”莫里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你猜我在麦迪身上闻到了什么？”

莫里斯感觉整个世界被一层密不透风的膜包裹着。

其他人跟他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总是缺少信息，就像所有人都在明目张胆地私传一个共同的秘密，只有他没有资格知道。

莫里斯知道，从出生开始，他就是全民公敌。

“只是这样？只是因为您能做到，您就去做了？”哈维若有所思。

“我能做一个优秀的omega，做一个alpha又有什么难。”莫里斯自豪地说，“要不是闻到我的信息素，谁能知道我的性别呢？”

“可是，为什么要做omega或是alpha？做个morris不就好了。”哈维语气嘲讽至极。

麦迪被莫里斯绝望的眼神所刺痛，身体剧烈颤动，他忽然想哭，却憋住了没有哭出来。

“谢谢你，莫里斯。”他哽咽道。

“不用谢。”莫里斯体贴地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记得联系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差点从omega学院毕业的呢。”莫里斯勾起嘴角，他的表情不乏炫耀姿态，“真是可惜，帝国因为我突然的想法少一个优秀的音乐家呢。可以说，omega的艺术课程可不比指挥作战简单几分呢。”

“这世上没有人比您更有资格这么说了。”哈维收好书，一双黑色的眼睛苦恼地看着他，“您为什么不继续当一个omega了呢？”

“因为……”莫里斯的表情染上几分困惑，“当一个omega太无趣了啊，我有时也会想，做个alpha是不是更加有趣。”

“哈维，刚才你在看什么？”忽然，莫里斯幽幽地说。

迟疑片刻，哈维从怀里掏出来册子，恋恋不舍地放在了莫里斯的桌上。

莫里斯瞟了一眼，失笑地摇摇头：“是赫加尔贿赂你的吗？如何制作一架竖琴？他可真是无聊。”

哈维哪里敢猜测，只是合上书，无辜地瞅着对方，盛怒的人总会不厌其烦地补充自己的话语。

这么多年来，他跟莫里斯说的话少得可怜，一般是长官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没有资格问问题、提建议，莫里斯也懒得解释。

不过这时的哈维还是没有见到长官失控的好戏，因为莫里斯很快就冷静下来，如同千万次对自己情绪做的高效管理一样。

只因为他不需要有个人为他祈福，给他依靠，或者献上令他觉得微不足道的爱。

什么时候不需要这些无聊的感情也是一种异类了？

莫里斯回到房间，看到有一个人正在窗台上看书，那些被他压制得不能再压制的怒火顿时爆发。

一股疲倦涌上心头，莫里斯觉得哈维简直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为什么他从不喜欢跟哈维说话，因为每一次聊天，哈维的回答都能踩在他的火线上。

莫里斯揉着眉心，摆了摆手：“我今天不想见到你了。”

听到这里，麦迪捂住脸，几乎泣不成声地离开。明明是他犯了错，莫里斯却把一切都轻飘飘地翻页了。

他是错过了一个多么好的人啊。

与麦迪分开的莫里斯在走廊里游荡，但他的脸上可没有刚才的浓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