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快进去吧。”他说着顺便把赵诗献从徐司洋手里解救出来,两个人没走出几步,徐司洋突然在后面喊。
“赵诗献。”
徐司洋走上前来:“你对谢致逸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这时候赵诗献回来了,徐司洋毫不见外,离着老远就冲赵诗献挥手。
李文越真正见识了什么叫社牛,“你不尴尬?”
“我为什么要尴尬?这可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徐司洋朝他伸出手:“给我一根。”
他眯着眼把打火机和烟递给徐司洋:“你怎么不直接问谢致逸?”
徐司洋唇角微弯:“这不很明显吗?没机会啊。”
今夜注定不得安宁,在这间装潢华丽,贵客云集的会员制酒店里,谢致逸像下山的猛兽一样,任凭大堂经理和服务人员跟在他背后或劝告或哀求,他一意孤行地搜捡每一个房间和角落。
“嘭”的一声巨响,赵诗献和李文越吓了一跳,门被人从外面用脚踹开了。
他是洛城本地人,儿化音非常纯正。
“没干什么,找个地方抽烟。”
徐司洋歪头一笑:“你们最近在忙什么?”
徐司洋不以为意地摸摸头发,“哎呀,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真是抱歉呢。”
谢致逸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你要是想死,我让你今晚就如愿。”
“你看,这才是真正的你,”徐司洋表演了一个皱眉,“我再说句实话,你配不上赵诗献,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不然赵诗献怎么会丢下你和李文越躲在外面说悄悄话?”
谢致逸忍不住了,转过来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看你过的好不好,”徐司洋后仰着身子目光上下打量着谢致逸,捏着下巴煞有介事:“嗯……变乖了,耳钉戒指都不戴了,头发也染回黑的了。”
谢致逸不想听他的长篇大论,“看完了吗?看够了吗?”
徐司洋坐下了。
谢致逸向右移了一寸,徐司洋向右移了两寸。
“真巧啊,我跟朋友也在这儿吃饭呢。”
赵诗献无言以对,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谢致逸在酒桌上等了有一会儿了,他翻翻手机,没有赵诗献的消息,他决定出去找一找,希望赵诗献别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正准备离座,身边的人回来了,他奇怪赵诗献怎么好端端换了衣服。
“你可以保证吗?”
这话赵诗献听着很不舒服,就算他恨透了谢致逸,那也是他自己的事,犯不着跟谁保证。
赵诗献的声音变冷了:“徐公子,自信一点。”
李文越在黑暗中呆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渐渐远了,他才敢慢慢探出身来。
走廊上空荡荡的,李文越轻舒一口气,好在是虚惊一场。
“你在这儿干嘛呢?”
赵诗献静默片刻,“没有。”
“以后也不会有?”
“嗯。”
说完他也不管赵诗献脸上是什么表情,伸手紧紧搂住对方。
赵诗献还没有从愧对师长的情绪中缓和过来,木然地和徐司洋打了个招呼。
李文越几乎凌乱了,如果他不是从小和赵诗献一起长大,而徐司洋又确确实实和赵诗献差了三岁,他一定会觉得面前的两个人是双胞胎。
“在那里面呢。”李文越朝右前方的包间扬扬下巴。
徐司洋眸色闪动,“你们公司聚会?”
“是啊。”
他问的是“你们”,不是“你”。
李文越没有马上回答,他借着低头点烟的空隙思考,这真是一种怪异的感觉。
世上竟有长相如此相似,性格却截然不同的人。
谢致逸站起来猛掐徐司洋的脖子,在他快摁碎徐司洋的喉结的时候,他意识到徐司洋后面还说了一句更重要的话。
在全屋人的惊慌尖叫声中,他用力把徐司洋推到一边,后者摔在地上像肺痨鬼一样咳出抽风箱的声音,有人大喊着:“血!”
但是谢致逸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恨不得这世上多余的人都死掉。
“没用的,你怎么装都不会是他喜欢的样子。”
徐司洋声音恻侧,明明是炎夏时节,他的话却比凛冬还刺骨。
谢致逸骤然侧目,他不笑的样子已然是有几分令人畏惧,更何况用一种堪称恶毒的眼神盯着人看,仿佛顷刻之间就会扑咬上去把猎物撕成碎片。
谢致逸全当没听见。
徐司洋笑意更浓,他自来熟地给自己倒酒,又特地问了一句:“赵诗献刚才喝的是这个杯子吗?”
“还真是老干部,别人喝酒他喝茶。”
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他闭上启开的唇,将视线转向另外一边。
徐司洋和桌子上的人打过一圈招呼,又笑着问他:“我可以坐这里吗?”
“不可以。”
徐司洋一挑眉:“好吧。不过我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否则……”
“否则怎样?”
徐司洋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能他也意识到自己找错了谈话对象,他耸了耸肩,“算了,你也是无辜的。”
身后冷不丁响起声音,李文越被吓得一激灵,他转过头,面前是一张熟悉的脸。
确切的说,是一张和赵诗献很像的脸。
见他不说话,徐司洋又问了一遍:“问你呢,你在这儿干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