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一反复咀嚼失忆这个单词,他都想笑了,他接受无能,转念一想,孟青柏最起码还活着。
在孟青柏用陌生而礼貌的眼神看他,问他是纪时一吗,他变了好多,纪时一木木的,连哭也忘记了。
他失忆了,没事,他还活着就好。
然后他想,孟青柏会给他解释的。
纪时一劝自己不要急,孟青柏让他等他。
于是他等啊等,等到了孟青柏在国外出车祸的消息。
最近他常常做梦,各种千奇百怪的梦,这次,格外真实。
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旁观者,看电影一样看孟青柏即将出发去美国。
在机场,孟青柏牵着他的手说有件很重要的事等他回国同纪时一讲。
“进来。”他沙着嗓音命令道。
“我…”
孟青柏抚着纪时一的发,他叹息的慢慢顶进更为紧窒的腔内。
“孟青柏,我真讨厌你。”翻了个身,纪时一说。
合上疲惫的双眼,孟青柏低低的说:“对不起。”
孟青柏头疼不已,两人同个姿势,同样的缄默,同样睁着眼仰面凝望乌黑的天花板。
纪时一问他:“…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良久的窒息的无言,答案昭然若揭。
他坐起来,扯到某个使用过度而酸胀的私密部位,纪时一嘶气的碰了碰已经结痂的腺体。
来自伴侣的信息素在抚慰上的确有奇效,醒来后纪时一心情出奇的平静。
他缓了会儿,直到注意到孟青柏不安紧蹙的眉头,心脏才有了知觉似的咚咚两声,孟青柏闭着眼,呼吸急促,像是陷入险象环生的噩梦中无法自拔。
交换体位,他坐在孟青柏小腹上化被动为主动。
自下而上的贯穿,每次插入都能进到抵到最隐秘的口,纪时一一会儿就没了力气,他的手指在孟青柏胸口画着意味不明的圈,孟青柏眼眸沉沉,捉住他作乱的手放在唇边。
几个猛烈的来回,纪时一率先撑不住了,他虚软的身体贴着孟青柏,孟青柏也是憋到极限。
纪时一又哭又笑,想笑这到底算什么,造化弄人还是他纪时一自己活该。
梦中惊醒,一脸的泪水。
纪时一酒醒大半,脑子如同被人重拳出击,闪现回眼前的是睡前的零碎的片段。
飞美国的航班上,纪时一就向老天祷告,他祈求孟青柏一定要活着,哪怕残了,哪怕瘫了,下辈子大不了自己养他。
纪时一就祈祷啊,没曾想老天真的听到了他的祷告,孟青柏还活着,而且状况良好,只是撞击时,他的大脑受到了重创。
美国金发碧眼的医生操着浓厚口音带着怜悯的望着这位看上去失魂落魄的omega,说他的alpha丈夫失忆了。
孟青柏说一定要等他。
纪时一笑着说好。
然后他等啊等,等到一封匿名邮箱发来的照片,照片上他的伴侣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和另一个omega肩并肩。
后半夜似乎真的落了雨,风吹得窗户嘭嘭嘭直响。
孟青柏曾短暂苏醒过,纪时一背对着他枕在他的手臂上,画面安逸又宁静。
纪时一做梦了。
纪时一反省自己还不如不问,问到的结果未必就是他想听的。
果然,孟青柏淡淡道:“抱歉。”
还真不是自己想听到的话。
“青柏,孟青柏!”
纪时一着急叫他叫不醒,信息素无声化开,一点点抚平伴侣眉间的痕迹。
睡不好,他和纪时一都睡不好。
他动了动,想抽出去。
他不想深度标记他。
纪时一不予许,他生气的一口咬住孟青柏肩头,狠得尝到了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