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吃得打了个饱嗝之后，宋之禾把他递到虞清蔚怀里：“你抱着小葡萄。”虞清蔚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宋之禾还没吃饱，因为他刚才一直在喂那个叫做小葡萄的小孩。

他们等来第一道冷切牛肉的时候，宋之禾抱着那个举着糖葫芦的小娃娃进来了：“虞清蔚——”话音刚落，便戛然而止，“你们怎么在这里？”

虞清蔚抬头看向他：“我跟小二说的，一楼如果坐满了可以带人上来。”

宋之禾冷冷一笑：“你还真是何时何地都想着要多几个入幕之宾，可惜了，他们俩是一对。”

店小二推开门，柳夷凉就拉着叶舒慈进去了，里面只坐着一个客人。

柳夷凉带着叶舒慈坐下：“打扰了。一楼人坐满了，小二说只有二楼有位。”

叶舒慈跟着点了点头。

宋之禾捏了一把那小娃娃的嫩脸：“还不是你旁边这家伙把我鞭子甩断了，我来搞个雪山蛇皮鞭。这我儿子，亲生的，刚刚三岁，怎么，你想要吗，想要就卖给你，一百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柳夷凉眨了眨眼睛：“没钱……你今年才多大，宋师父和季师父知道吗？不对，孩子他娘呢？你不会始乱终弃了吧。”他伸手掐了一下那小脸，的确很好捏。

宋之禾绕过他，顺便回答了几个问题：“十九。不知道。他娘也在这儿呢，你自己找找看。”

经过一路的舟车劳顿，在八月初，柳夷凉终于带着叶舒慈到了灵虚峰，此处人烟稀少，他们转了好几圈，也没见到几户人家，即使有，也是门户紧闭，连客栈都见不着。

天色已晚，他们不得不返回驿站，找了个地方歇下，等明日再上山。

冤家路窄，刚刚返回驿站，给叶舒慈在外面买了一串糖葫芦，他们俩进门迎头就碰上了宋之禾，宋之禾胸前挂了个三岁左右的小娃娃，穿得像个雪团，头上还带着一个狐皮帽。

虞清蔚“哦”了一声：“过来坐吧。”

柳夷凉夹了一片牛肉给叶舒慈吃，虞清蔚见叶舒慈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有人喂，于是夹了自己面前的一片冷切羊肉，沾了点酱料递到宋之禾嘴边：“阿禾，张嘴。”

宋之禾没有拒绝，吃完就开始夹菜喂身前的小孩了，小娃娃一边舔糖葫芦一边吃菜，都要吃不过来了。

那人颔首示意。

柳夷凉注意到眼前的这位还真是生了一副天生冷淡的模样，气质疏离，仿佛不染尘埃，那一身黑衣把他衬得英俊而冷清。

摆在他眼前的菜几乎没有动过，看来是在等人一起用膳。

柳夷凉懒得继续搭理他，就先拉着叶舒慈定了个客房，点了几个菜，这里的野菜和牛羊肉比较有名，他在杭州更喜欢吃饭时配些羹汤，这驿站没有什么好喝的汤，于是他就照例点了茶水。

点完菜，这原本狭小的驿站大厅已经没有位置了，店小二便来问愿不愿意和二楼包房的人一块用餐，上面有一个六人包房，但是没有坐满。客房里没有桌子，不太方便用餐。

柳夷凉看了一圈四周，大多都是刚刚落座的客人，他只好同意了。

那孩子眼睛大大的，像圆溜溜的小葡萄，他见宋之禾的视线落在了其他地方，也就一道看了过去，他眼睛一亮，扑棱着胳膊看向叶舒慈手中的糖葫芦:“要，要吃。”

宋之禾大摇大摆地抱着这小娃娃就走到柳夷凉跟前：“糖葫芦哪里买的？”

柳夷凉指了指门外左侧：“那边的小胡同里，快收摊了。你怎么在这里，这个孩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