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他们再恨莫辙，也不会对造成对方黑暗童年的人施以援手。从始至终，这件事都只有莫辙这个受害人才拥用处理的资格。

当然，如果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们也并不介意打破原则。

“我想先让你想一件事：你觉得宋泽墨和宋和这对父子，长得像吗？”

但他清楚，戚莉绝不会无的放矢，她会单独将这个问题提出，就代表一定发现了什么。

“你一定不理解我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我们彼此都深刻调查过的人吧？”

戚莉自然能明白兰赋明的想法，毕竟她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

另一边，请了病假的戚莉与兰赋明面对面坐着，提问：

“你还记得宋和长什么样子吗？”

“？”

——然后失眠了一整晚。

“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

“好了，回去吧，没事了。”

被落在原地的人怔怔抬手按住被弹的地方，眼神流露出疑惑和隐隐的悔意：

我有点害怕。

要不你还是继续威胁我？

陷入沉默的顾梓溪：“……”

他轻声问询，自认为已经是很正常的语调了。

但眼前的人还是沉默下来，然后双方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顾梓溪：“？”

“那我能询问如果走感情路线，我应该用什么方法吗？”

顾梓溪有些迟疑地望向他，询问：

“……你认真的？”

………

回到家的顾梓溪不知道忽然回忆起许多年前刚遇到系统的时候，恍惚想起自己当时是不是还想过主角太惨了，要适当补偿一下来着？

遗忘了多年的决定重新浮现，让他惊觉已经遗忘了许久，主角本人好像也惨了好久。

那个尚还青涩，干净的，外貌差不多已经定型了的……与莫辙部分相似，却跟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相似的脸。

他艰涩开口：

“……他，是谁？”

“我也是。”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

“我是在家整理旧物，在翻阅许多年前的相册时发现的，我都已经忘记了。”

兰赋明看着她焦急中带着惊惧的表情，皱了下眉，然后闭上眼仔细回想。

幸好经过主神空间的人记忆能力都增强了许多，否则他也不一定能将掩埋在深处的记忆翻出。

终于，他从零碎的记忆中“看”到了对方。

两人安静好一会，他才开口打破沉寂：

“他们的长相确实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仅凭这点没办法完全否定吧？我们并不能排除没遗传到，或者莫辙母亲出轨的可能性。”

虽然这些可能性有些离谱，但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性，如果忽略这些下结论那结论本身也并不完全可信。

“我确实无力反抗你的强迫行为，但你确定你会反抗我吗？”

这家伙从出现到现在都没有还过手，无论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都全盘接受，顾梓溪并不认为对方会在自己有明显拒绝意向后仍然坚持。

……相反被惹恼的自己反捶一波的概率还比较高。

戚莉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将自己早已处理好的父子双人照片调出，转动方向置于兰赋明面前，抬手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兰赋明深深看了她一眼，对她的目的有了些明悟，但他还是想要自己亲自确认。

他低头，细细观察手机屏幕里两人的眉眼，越看眼神越凝重。

一个被调查的明明白白的人，一个明了未来凄惨命运的人，一个徒有其表，本性卑劣，促成莫辙扭曲性格形成的人，她为什么要多过于关注呢？只要安心等他死了就行。

戚莉和兰赋明从一开始就十分默契的尽力避免选择拯救宋和的选项。

这个选择源于他们身为现实里普通人的坚守，那是已然成熟的三观造成的对人渣的厌恶，与希望其得到相应惩罚的心理。

兰赋明有些懵：

这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是他们两个一起调查的啊。

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虽然他能轻易在脑海勾画出莫辙父亲的容貌，让这个问题显得无聊且多余。

你问我应该用什么方法来让你成功追到我？

突然反应过来的澪：……

完了，又搞砸了。

他是不是搞砸了，让爸爸不满意了？

可是爸爸刚刚的态度真的……好诡异。

宋泽墨担心受怕地回了房间，却总是忍不住回想刚刚的突发事件，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

难得有点小愧疚，打算好好待人一次。

啧。

本就是心血来潮的他瞬间没了兴致，轻弹了一下宋泽墨的额头，转身离开：

没听清吗？

他看着宋泽墨犹豫万分，纠结迟疑，然后小心翼翼地抬头——

“爸爸，你的态度可不可以别这么……和善？”

他思考了会儿，觉得还是完成一下当初的想法，而且补偿的内容能问一下宋泽墨最好。

抱着这个想法，他敲开了宋泽墨的房门，十分真诚地询问：

“泽墨，我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某个想法，所以想着最近要不要试着对你好一点，所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会尽量为你达成的。”

现在的宋和，到底是谁？

没人能回答他，只有止不住的寒意窜过两人背脊。

……

她伸手递过去，却因为止不住地战栗，只能用另一只手按住：

“我的父母，在以前为我拍照时，曾偶然将宋和拍进去过。”

兰赋明僵硬低头，在富有年代感的照片角落找到了那个少年。

然后兰赋明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惊悸：

“我看不见他的脸……不！是他在我记忆中根本没有脸！”

在他颤抖的瞳孔中，戚莉勉强扬起一个笑容，却压抑着浓郁的惶恐：

“那前世呢？”

戚莉看向他：

“我们都是本地人，前世彼此的公司也有商业往来，你真的和他没有一点交集吗？”

澪：“………”

他不得不承认顾梓溪说的对，他确实从来就没想过还手这件事，虽然有对方并不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自己并不愿意做出违背对方意愿的事，否则他也不会明知刚刚的提问有惹怒对方的危险也依旧询问，来寻找一个对方能接受的答案。

澪对此有些叹息，只能将之前的所有未尽之言放弃，转而讨论另一方向：